第一百三十七章（1 / 2）

宋眠紧盯着顾临安的眼睛：“我也有嫉妒。”

“我在听。”

“那些人。”宋眠移开了目光，看向了外头飞快闪过的雪白景色：“失去至亲时可以如同失去牲畜一般毫无所动, 又可以在失去金银权势又极力挽回时, 将自身智慧发挥到了极点。”

讽刺？还是真的希望成为这样的人？

一时难以区分。

顾临安笑而不语, 仅是在听她说这话时，就已明白，没有那些逻辑上该有的安慰，他说得很明白：“作为过来人, 当你真的成为了所嫉妒的那种人，一定会后悔的, 喝后悔药都救不回来的那种。”

宋眠撇了撇，不服气他的说辞：“过来人？我好歹走过的桥比你吃过的米都多, 顾少爷同我讲过来人？”

顾临安笑了笑说：“这和活得时间没有关系。”

宋眠没再说下去, 明白他的意思，拢了拢毛毯, 余光移向顾临安, 那人坐在对侧，背半靠着车窗边上，手杖斜放在他的腿侧，杖尾伸到了宋眠这处, 微微抵着了她的脚腕，宋眠将腿往后缩了缩，手杖一动, 顾临安注意到她的东西, 很快就将手杖直接伸缩起来。

宋眠挑了挑眉, 故意问他：“顾少爷把手杖收了，不怕遇到事情？”

“抽出来只需要十秒不到的时间。”

“但有的时候，死亡就在分秒之间。”宋眠将毛毯的一端递向顾临安，后者抬手接过后，又将毛毯盖到她的身上，宋眠倒也不勉强：“当然这个时候我也不应该说这些不好的事情，但我这张嘴就是忍不住。”

顾临安笑了笑，向她这处抵过去，一时间，两个人的距离只不过是一抬头就可以触到双唇，也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顾临安敛下眼角看她，也丝毫不顾忌车前座还有人。

“顾少爷这是要帮我吗？是要我主动还是你主动呢？我听说男人都喜欢女人欲擒故纵的，那我应该这样子——”宋眠兴致昂然，挡不住得意的笑：“顾少爷，人家会害怕，可不可以不要靠得那么近……”

顾临安忍俊不禁，轻轻笑了笑，宋眠觉得能逗笑他也是一件挺好玩的事儿，正想着自我得意一番，已经被他的手掌擒住了下颌，他的吻就如此沉重又缓慢的落下来——在那件事上，顾临安并不是一个迫切渴求的人，他享受这带来的痛快，于是每一次都在追求亦或者尝试。

在拉丁舞曲里结束一场狂欢，与探戈舞曲里缠绵悱恻，那是截然不同的感受，正如同在西方钢琴曲中两个人仅是毫无顾忌地相拥着，不着寸缕，与古筝琵琶乐曲中交╱缠相依也是全然不同的。

而每一次他都会带领着自己走近这场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交流与狂欢，只是她不愿意永远站在被动地位，于是总会在最为难以自制的时候，攀着他宽大的肩膀，然后用尽力气反压向他，眯着眼睛同他一起进入恍若失魂的倾╱泻。

想来可笑，同顾临安不过在一起十几天，他们却把该做的与不该做的，都做了。

他又在诱惑她，温柔又深情。

宋眠闭上了眼睛，手臂已经不由自主挽住了他的脖子，热情的回应他的吻。

在抵达公寓的时候，顾临安和宋眠早已结束了那个吻，两个人坐在一同，却又约定好似的不再说话。司机下车为他们开门，顾临安特地伸出手臂令宋眠扶着，两个人并肩坐电梯上楼，顾临安从地毯里取出了钥匙，没两下便开了门。

宋眠换好鞋进去，尚且没等顾临安为她泡上一杯水亦或者说上些话，她便直入主题：“她死不了，所以不用想着怎么除掉她。当然，我也知道顾少爷顶多就是从她那里知道些小情报，你也不用浪费人力去找她，我亲自见过她，很多事情或许知情——你也知道，各有说辞，谁知道真假，但是我们可以看出来真相。”

“那你从她那里看出了什么？”顾临安将热乎的姜茶放到宋眠眼前，随后坐到了她的旁侧：“身躯腐烂，满腔怨言或者没有感情就像是被控制的木偶。”

宋眠没有拿姜茶，抬手点了点手指：“还有——这是只有亲眼目睹了才会知道的，可不是顾少爷能够凭空揣测的。”

顾临安看着她。

“她的手腕上皮肉有脱开，留着绳状痕迹，身上腐烂的味道不是太重，我摸过她的脸，受损程度，差不多十天左右被复生，经历过挣扎，但现在很听话，中间经历过什么就不得为知。”宋眠突然停顿了下，一脸高深莫测的笑，随后才慢慢说：“以及复生她的人，只存在于顾沈周余这四家——据我所知，在北京啊能利用到复生这术法的人，只有这四家，而彭敏佳能和哪几家有牵扯，这倒不是我该想的了。”

“顾沈周余……”顾临安轻声念了这四字，没有疑惑，反而像是确定了某件事情似的：“她冒着风险到学校就是为了同你说那些话？”

宋眠对他质问的语气不悦：“我还想她是来杀我的，毕竟我和她可是仇敌关系，她不来杀我已经是值得庆幸的事情了，我还能指望什么？”

“对你威胁。”顾临安悄然将她的不悦打消：“或者迷惑你，使你失去理智或者其他我们难以想象的事情，正如她的复活令我们难以预料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