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1 / 2)
“原来是太忙了啊。”周韵明语气凉凉:“前阵子见他奔这儿跑那儿的, 还以为顾家的少爷负责这些就够了。”
贺铭川当然听得懂周韵明的调侃, 微微从墙上起身,为顾临安解释:“他最近在忙矿场的事情, 之前因为一些事情他被半架空着,现在又事情处理了,很多公事都堆着要处理。”
“真是有钱人, 谈得都是大生意。”周韵明颔首, 眺望着远处高大又模糊的大厦,似有似无地说了句:“我还以为做生意的大多有六亲不认的狠劲儿,但一看顾临安和宋眠之间,这样一想, 我还是偏见了。”
明里暗里的话, 贺铭川怎么看不透,忍不住笑了一声, 告诉周韵明:“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就只能如此——顾临安正准备和宋君吟安排订婚日期。”
周韵明惊讶,他是能猜到宋君吟和顾临安交情匪浅,没想到的是都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只是他前几天还看见宋君吟和陈莫在画廊谈笑风生着……一时之间竟怀疑起的思想就是太过于逾越了还是本就如此?
周韵明沉默着。
贺铭川微微仰头,眼睛意味深长的一眯:“如果顾临安和宋君吟没有在一起,我倒是很好奇, 顾临安和宋眠之间会是怎么发展。”
“怎么发展?”
周韵明知道这个问题是未知的, 没到那个时候, 谁也无法解答, 但是却有迹可循。
而这个有迹可循, 对于贺铭川而言, 似乎更容易解答:“顾临安与宋眠的境遇太相似了,更重要的是他们对待境遇的态度也不差分毫,以致对于顾临安而言,宋眠这个人就是他的折射——周队,如果你在世上看到一个和你如此相似的人,你愿不愿意停下步子去了解她?尽管这一开始,只是因为猎奇与试探。”
可惜贺铭川问错了人,对于周韵明而言,这并不是他所喜欢的:“一个和自己性情不大的人,一个只是自己的折射,拥有的只是归属感,那并不是心动的唯一原因。而人性是,时间一久,一旦熟悉,转手抛弃。”
贺铭川嘴角一僵,随即小幅度地向上扬了扬嘴角:“那只是对于正常人。”
这不是说,顾临安不是正常人?周韵明对贺铭川这个评价颇为认可,正要开口,走廊另一边的尽头旁门被打开,迎面走出小陈同志,大概是压下了郑恩的情绪,小陈同志松了口气似的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转身往楼下去。
小陈同志的出现,反而激起了贺铭川抛之脑后的事:“郑恩的事情真是意想不到。”
“想不到居然这么复杂?”周韵明叹了口气:“就像是有个巨大的网罩住了我们,而我们还不自知一样?”
贺铭川摇头,对于郑恩说的,他大致能猜到一些,有些事情可以推理可得,而他现在所说的是周韵明:“我指的意想不到是指你——拿着方娟与郑惠惠的死亡诱骗郑恩,确实得到了这些线索,为什么刚才最后不向他澄清,为什么不告诉他其实方娟和郑惠惠根本没死。
“因为我不想他再次失望。”周韵明解释说:“因为有太多的事情存在不确定。未来还很长,如果在哪一天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经历过一次剧痛的郑恩还会再经受一次,这种感觉不好受。”
贺铭川则表示:“郑恩愿意为了她们母女俩儿,放弃自己的性命,这份亲情有多重,你我都很清楚——如果郑恩他想不开呢,结果不是你我可以承担的。”
“这件事我确实对不起他。”周韵明脸上严肃,目光坚定,看向贺铭川:“确实不是我们可以承担的,但是必须是我们承担的。如果不这样把自己置身于黑暗中,就无法得到这样的线索。如果我们不早日把这个案子破了,一直顾忌着一个人两个人的情绪,注定了会有很多的家庭破散——贺铭川,一个家庭的破裂,一个家庭失去一个亲人,这种痛苦我经历过。”
贺铭川一顿,只是沉默地看着周韵明。
周韵明垂下了头,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我的选择已经付诸行动了,没有挽回的余地……以及他们应该回来了,我们先去开会,如果你还有意见,回来说也不迟。”
贺铭川神色复杂,继而看着周韵明与自己擦肩而过,大步往楼下走去,贺铭川轻声叹了口气,随之也下了楼。
周韵明估摸的时间很准,专案组的老张和老陈正巧从审计局那头回来,愁容满面的,让人一看就知道事情不妥。他们进办公室后,渴得先倒了杯水喝着,其他几个成员也已经到齐,这次最先开口的人也是贺铭川。
贺铭川位置在中间地段,半靠在桌边,看向老张:“幸苦了,你们去审计局调查到什么了?”
老张喝了一杯水后,喘了口气说:“审计局那边不怎么样,解释是那家公司调查后并没有违法的地方。只是后来去开车,有个男人来找我们,说是之前他参与负责这项经济调查,但被中途截止了。”
“中途截止?”
这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这个海外投资公司的确不存在违规的地方,意味着审计局办事不利不能揪出公司的错误,还是背后有人在以强制的手段阻止别人继续深入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