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1 / 2）

有时候倒霉起来，抬脚都能溅到一身的腥。宋眠闷闷的想着, 随即笑脸迎上了同样笑眯眯的周韵明：“周警官不进房间？”

周韵明正要说话, 小陈同志激动的抢先了一步：“宋眠, 你来公安局啦？你不是已经被证实没有嫌疑啦。这总是来公安局多不好。”

“怎么不好。”周韵明咬牙, 瞪了眼小陈同志, 唬得他缩了缩肩膀：“是折寿了还是钱少了, 咱们公安局那是为人民服务的地方, 公正又阳光, 瞧你这话说的，欠呀的。”

小陈同志也是一时嘴快，轻声虚虚解释：“我就是想公安局每天面对的都是些不法分子还有糟心的事情, 这才希望宋眠这一小姑娘家的没事少来，免得惹来麻烦。”

周韵明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你倒是想得周全。”

小陈同志被看得双腿发软, 为了避免自家周队阴幽幽的目光，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撤了。

周韵明把目光放回到宋眠身上：“宋眠小姐来二楼是找我的？”

全公安局，宋眠就认识一个周韵明。她一个和公安局压根不搭边的女人，不离开而来到二楼的原因，周韵明闭了眼睛都能想到——宋眠是为了汤明的事情。

宋眠平淡的解释：“三楼厕所满了，我就来二楼了。”

周韵明高高的掀起自己的眼角, 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刻意侧了侧身体。

宋眠收到他这个举动的意思, 快速穿过, 溜进了厕所。

估摸了时间, 宋眠在厕所里待了一会儿, 又到洗手间洗了手，转弯就要走，只是门口那位大哥还懒洋洋地靠在墙壁上，眼睛倒是不放松，盯着洗手间的门口。

宋眠用纸巾擦干手，一面把目光撇了几下到他身上：“周警官在等人？”

周韵明没回答，蓦地短促的笑了一声，随后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包烟，两指一夹挑出一根烟，懒散地搭在两指中间。如云流水的动作，周韵明往口袋里扔进香烟盒的下一刻，又取出打火机，临了又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宋眠：“宋眠小姐介意我抽烟吗？”

宋眠做了个“您随意”的手势。

她估计时间已经来不及打探事情，自己也不清楚顾临安和贺铭川谈事需要多久——正是因为如此，宋眠已经卸下了心里头的所有小算盘。

宋眠与周韵明并肩，在周韵明的目光下，她也懒懒地靠到了墙壁上：“周韵明，你们这么拼命查案的目的是什么？难不成就是为了涨工资？”

“说不定，如果我们查清楚的案子越多，抓回更多的凶手犯人，这个北京城的社会公安真他妈可以晚上睡觉不关门了，可能这工资会涨很多啊。”周韵明半开玩笑，抖了抖香烟：“毕竟我家里头穷啊，哪里像你，像顾临安你们这样，凡是跟钱搭边的事情凑不用发愁。”

宋眠目光严肃，直视周韵明的侧脸：“涨工资？警察拿的就是死工资，涨到最后也就差不多那个水平，拼死拼活的干活，收获与劳动严重不符，值得？”

“宋眠。”这是周韵明真正意义上，撇开了案子后，第一次这样称呼她。他的眼睛里蒙了层黯淡的光：“你知道为什么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拼死拼活的干着活，但是得到的钱只够勉强养活家里人吗？因为在上面。”

周韵明用右手指了指上头，嘲讽的笑了一声：“上面的人，所谓的上层社会，他们的花销越来越大，在失去的同时也在大肆的拥有，但就他妈因为他们所谓的比我们高一层，所以注定他们的收获和劳动严重不平衡。”

宋眠一笑：“周警官这是仇富？”

周韵明冷哼了一声：“算是吧。我这个人就一副穷酸相，看到他们又是灯红酒绿又是骄奢淫逸的，有点仇富心理，也正常吧。”

宋眠安静的笑着，冷不丁爆出一句：“汤明的案子呢，周警官查的怎么样了。”

周韵明一顿，目光停留在指间，发现香烟燃得见底了，随后一边大声笑着，一边又走到不远处的垃圾桶旁，摁灭烟头扔进去，他抬头看宋眠：“宋眠小姐太心急了吧，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很会忍的人。”

“或许吧。”宋眠回以他灿烂的笑容：“有些东西我很会忍。周警官知道绞刑吗？”

周韵明挑眉。

宋眠目光轻悠，但在周韵明看来，她的眼睛就像黑夜里积攒了太多露水，沉沉欲坠，同时没有光的折射，晦暗又沉重，又被轻薄的一面所遮掩着。

宋眠伸出手，用手指作了个圈：“这么粗的绳子，放在脖子上，一开始放松的搭在脖子上，可受刑的人不会有任何感觉，因为紧接着，这根绳子迅速收紧，一下子就窒息住你的呼吸。可是死亡不会那么快到来——那是一种近乎于绝望，又超脱于刺激的刑罚。”

周韵明：“古代的酷刑，还能被你说成这样美妙的，像是某种方面上的事情似的。这话还好是我听到，要是被一些受虐狂或是其他的人听到，真的做了，那就麻烦了。”

宋眠一笑：“这种感受，亲身经历过，就会知道是什么感受。”

她说着，目光微挑：“周警官下次可以试试，体验体验一位死者的感受，可能对查案很有用哦。”

周韵明皮笑肉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