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1 / 2）

周韵明紧握着这张纸, 仿佛在保存着一份赤子心不被摧毁一样, 脸上平淡而安静，心里波涛汹涌, 甚至连读了好几遍，他才慢慢地读懂了这封遗书的内容。</p>

没来得及为死者而感到惋惜，作为警察而敏锐的观察力与警觉力, 让他很快注意到纸最底下那段字迹断续又生硬的英文句子——重点不是在内容, 而是字迹。</p>

周韵明沉思，不自觉地伸出了手指，在自己的下巴处绕着，似乎在慢慢理清自己的思路。</p>

京大校区很大, 小陈同志担心让自己亲爱的周队久等, 快跑着赶过来，等看到巨大香樟树底下那辆熟悉的车时, 他扶着腿大口喘了气，整理好自己的状态，才奔过去。</p>

“周队，我来了。”</p>

周韵明坐在车内时，关了车门。小陈同志站在车门前, 眼巴巴地看着里头陷入沉思而没有理会自己的周韵明：“周队, 在看什么啊？”</p>

下巴下的手指慢慢停下来, 周韵明挺起身, 转头看他：“你来了啊。”他又顺着小陈同志的身后打探了下：“你没开车来？”</p>

小陈同志乖乖点头：“开警车出来太招摇了, 我就坐公交来的, 反正等会儿周队也要回公安局，正好啊。”</p>

周韵明故意挑眉：“谁说我等会儿要回公安局？”</p>

这一问，小陈同志被问愣住：“这……没事，我再坐公交回去。”</p>

“公交晚班你知道几点？”</p>

“应该和其他公交一样，九点半吧。”</p>

“应该？”周韵明一笑：“京大比较特殊，为了管住学生早点返校，六点半就结束啦。”</p>

“这……”小陈同志几乎没来过京大，就算是来也是坐车，公交的话他几乎不赶晚班，哪里注意过这种细枝末节，不相信会这么早，可是又是真的不清楚时间：“那我打车。”</p>

他已经开始为自己的钱肉疼。</p>

周韵明被他的话莫名逗笑，从车窗内伸出手来，想向着他的额头打了下，然而小陈同志闪退及时。</p>

周韵明哭笑不得：“这就是看你平时对于细节的关注，作为警察，重要的一点就是必不可少的观察力和不放过任何细节的敏感性。”</p>

小陈同志连连点头：“我知道了。”</p>

周韵明就是伸手想给他一个爆栗子：“还有，作为警察还要警察该有的志气和信心，就看你这弯弯曲曲的小身板，出去了别人还以为你是个坏家伙儿呢，哪里去树威风。还要的是学会反抗，学会为自己的利益做出争辩！”</p>

小陈同志又是连点头：“知道了。”</p>

“你看，又是这话。”</p>

小陈同志摸摸头：“我反抗了，刚才周队要打我，我躲了。”为了以示自己的反抗力，他伸出两根手指：“两次。”</p>

周韵明：“……”</p>

小陈同志破天荒感觉到话题被聊死了，他倒也有觉悟，自己开始找话题：“周队，你手上的是什么，不会是女同学给你的情书吧。”</p>

因为小陈同志的话，周韵明侧头又看了眼手心里的纸，语气低沉：“是遗书。张祈兰的。”</p>

“遗书？”小陈同志惊讶：“张祈兰还留了遗书？怎么到现在才发现遗书？”</p>

“程舟那里拿到的。”</p>

小陈同志：“他那里怎么会有张祈兰的遗书，不会是——”</p>

“不是。”周韵明一眼就知道小陈同志心里的简单想法：“张祈兰是自杀，没那么复杂。程舟顶多是为了自保和隐瞒，才把遗书藏起来的。”</p>

“那程舟不用带回警局录口供吗？”</p>

“……”周韵明沉痛闭眼：“不用带回去，该问的我都问了，带回去也是浪费时间——不过，有个人，我们好像忽略了她。”</p>

小陈同志疑惑不解地看着周韵明。</p>

周韵明从车上下来：“我们要先去找个人。”</p>

“谁？”</p>

“上次我们来京大找贺兰的时候，遇到了宋眠，她身后有个小姑娘，你还记得吗？”</p>

小陈同志绞尽脑汁想了很久，这才有个模糊的印象：“大概记得。周队是要找她吗？”</p>

“嗯。”周队手/插裤袋，冷静了下来后又长叹了口气：“不过也麻烦啊。偌大个学校，怎么找这个人啊。”</p>

“宋眠。”这回儿小陈同志机灵了回：“她应该认识那个小姑娘啊，找到宋眠就简单很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