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1 / 2）

贺铭川很平静地“嗯”了一声, 原想就此不说话, 只是宋眠投来的探查目光不容忽视——倘若不回答宋眠的话，实在是此地无银三百两。</p>

于是他在将箱子合上的瞬间, 开口说：“汤明说不出凶手是谁，我就报了名字，他让做出回应。”</p>

“有结果吗？”</p>

贺铭川摇头：“没有, 都不是他们。”</p>

宋眠眨眨眼, 似是在深思，又说：“其他证据呢，如果问不到和汤明的死有关的人，那有没有证据, 毕竟一个死人身上会有很多罪证存在。”</p>

“没有。”贺铭川将箱子放入台子底下, 取了旁边的手帕慢慢的擦拭着手，又一边和宋眠说：“就算是看到的证据, 也是与死亡鉴定相吻合的，但得不到新的线索。”</p>

宋眠有些烦躁，不知道是因为贺铭川刻意的隐瞒还是凶手掩饰过于厉害，这让宋眠有种被耍得团团转的感觉。她不自禁咬住唇，陷入沉默里。</p>

贺铭川说话很慢, 伸手拿了桌上的佛珠, 说：“一切徒然, 没有任何新的突破。那我就只能从那些报告上, 看看有没有进展。”</p>

他说完, 目光看向顾临安, 顾临安颔首。</p>

贺铭川明白了的点点头，知道这个男人还有事儿要做，于是径直离开了房间。</p>

房间很空荡，全部的东西也就解剖台和旁边的桌子，本就是安静，又偏偏地在台上躺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这让安静变了质，油然而生出诡异。</p>

顾临安走到门口，关了两盏灯。</p>

亮度骤然暗了一半，宋眠从沉思中回神，抬头去看，只见顾临安持了手杖，慢慢地走过来。</p>

“灯太亮，我们的身形透过灯光，在外人的人能透过窗帘，看到我们的举动。”顾临安走回到宋眠的身旁，只是并没有离得太近，前面就是汤明臭熏肮脏的尸体，他隔应，选择了站在她的身后，他放松了身体半靠到墙壁上，手杖微倾泄，以三角固定了位置：“虽然只是关了两个灯，亮度调低了不少，虽然还能看清，但总归还是模糊了点。”</p>

宋眠想了想，问他：“要是怕被看见，直接关了灯，不就行了。”</p>

不知为何，宋眠能明显的感觉出，今日的顾临安远比之前安静，没有扯着自己的大道理，可是这样的他，让宋眠更为谨慎提防。</p>

顾临安：“关了灯，眼前就是一片黑暗，你周围的一切都会变得未知，这会把自己陷入危险。说的难听些，关了灯在黑暗中，杀了你是轻而易举且简单摆脱罪证的最佳时机。”</p>

“任何事情的发生都是有迹可循的。”宋眠压根不把顾临安的威胁当会儿事，半侧了身，就直接靠着解剖台边缘：“真相，只是时间问题，它总会到来的。虽然说，我这个人还挺不追求真相的，但这规律我不得不承认，它是对的。”</p>

继而，宋眠反手撑着解剖台，现在的她正视着顾临安，而后者似乎并没有说话的意思，似乎无话可说又或嘲讽的扯了扯嘴角，便微微低了头，看着地面。</p>

过度的安静，以致有了种颓废，宋眠不自禁地抿了唇，在想这缺啥有啥的顾少爷，还能有什么事情是他愁容的，但她这人又狼心狗肺得很，安慰人这东西，早是她生疏的事儿。</p>

况且，她愿意和顾临安来公安局，本就是秉着自己的目的而来——凭着自己的能力，宋眠自知不可能找到凶手是谁，那么就需要一些人的帮忙了。</p>

“我听你说过，贺家术法，虽说有限制，但能力不容小觑，而且贺铭川还是公安局里的人，能混到队长这头衔，我想他还是有点儿能力的。”宋眠在这时，庆幸还好顾临安低着头，不然这话儿倘若与他正面说，她着实是担心被敏锐的他看出丝毫不妥来：“可是刚才他和汤明交流，就算说不出凶手是谁，但一些细节一些内容，好歹可以告知吧。”</p>

安静，在她的话余音消失后，仿佛是无尽头的安静。</p>

顾临安半靠在墙壁上，身体微曲着，顶头仅存的白炽灯微弱的奉献出自己的光芒，白光打亮了顾临安半张面孔，可也相应的，黑暗被驱散到面孔的另侧，只有弯长的睫毛微动着，可看出，他不是在发呆。</p>

宋眠也不说话，既然没得到回复，自己也不想自讨没趣，身后的两只手，在解剖台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叩动着，节奏感十足，将尸体旁边的轻微灰尘敲打得浮着，而尸体俨然不懂却蓦然散出诡异感。</p>

只是宋眠没当回事儿，依旧是有动律的用手指敲点在台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