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曹为崩溃(1 / 2)
彼时, 曹墨拿起酒囊又狠狠的灌了自己一口酒。
自打跟益梦分别,他就好像跟酒有仇。自打益梦死后, 曹墨更是整日里酒不离手,仿佛无酒,他也活不下去了……
似乎意识到温书意欲抓他的手,曹墨反手握住,还未多加反应, 温书的手,就那样顺着曹墨的手腕,落了下去……
他说:“永寰,我好像看见永寰了……”
曹墨大惊失色, 忙去扶住温书, 喊停了马夫, 厉吼出声:“去, 去把先生叫来, 没有先生,就去叫郎中。”
温书的嘴角,似乎还噙着笑意, 他似乎极其痛苦, 也极其疲惫,用十分微弱的声音,冲着曹墨说了一句, “永思, 不必了……”
曹墨悲拗出声, “不,温书,你莫要吓我。你还说要陪我去看看我的封地,你还说,要让我振作起来。如今,我尚未振作,我不许你离开。”
温书笑了,他的脑海中,突然回想起初见永寰的场景。
彼时,温书才不过五岁,而曹为那时候,便颇有大公子风范,他亦冲着郭君道:“将这孩子留下来,我很喜欢他。”
他说,他很喜欢他……
温书不记得什么时候对曹为情根深种。可大抵从第一次见他起,温书便觉得温暖亲切,仿佛茫茫人海,他穿越异世,只为寻他而来。
曹墨涕泗横流,那眼泪鼻涕几乎流了温书一脸,温书只觉得魂思游离,他混沌中说了一句,“永思,你和永寰都要好好活着……”
只是这一句,温书实在不知,那曹墨到底听没听到。
一口气上不来那种感觉,温书早已不是第一次体会。
大抵是年岁太久,再一次彻底的体会死亡,还是那般痛苦那般撕裂……
温书死了,就死在曹墨的怀中,悄无声息。
曹墨甚至还未来得及带上温书赶回封地,那温书便死在了路上。
这等变故,饶是司马宣和司马照都没有想到。
消息传回洛阳的时候,司马宣暗叫一声糟糕,随后颇有些责怪的怒瞪向司马照,“你不是说,那温书最起码还有半个月的寿命吗?怎么这就死了?”
司马照也是始料不及,听到司马宣问这话,他也觉得委屈,沉吟良久,他才反问道:“难不成,是父亲给他送行,他佯装潇洒,实则气的不行,怒火攻心,气死的?”
司马宣怒喝一声,反驳道:“怎么可能?他郭温书是什么人?怎么会三言两语被我气死,分明是你学艺不精,计算有误!我本来一切都规划好了,想着他若是死在曹墨的封地,魏王多少也会怪到曹墨的头上。如今倒是好,我去城门口给他送行的事,多少人都看见了。魏王若是牵连到我,我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
司马照长叹了一声,忙道:“若无我当初给他续命,恐怕那温书都活不过曹朔。如今死了,孙先生是知晓的,曹墨定然也是知晓的,陛下那边想必也是知晓的……”
“唯一不知道的,恐怕唯有当今魏王。他一时之间走不出来,倒是也正常,责骂父亲几句,父亲也当受着就是。待魏王反应过来,定然会明白,温书之死,其实本不该父亲的事。”
司马宣轻呵了一声,这一会儿,他反倒是冷静下来了……
“到底关不关我们的事,你我还不清楚吗?”司马宣转而看向了司马照。
司马照反倒是笑了,当着司马宣的面,他始终都是那稚嫩的童音,只不过这一次,语气多了几分笃定,“我说不关父亲的事,就是不关。父亲也只要一口咬定,与你无关,与我们司马家无关。那一切,便都好办。”
司马宣深吸了一口气,显然已经不再慌了,他嘴角微动,轻笑了一声,喃喃道:“对啊,那温书本就羸弱,早就该死了,让他多活这几年,实在是上天仁慈。他的死,本就与我无关,我又有何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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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为得到消息的时候,才刚刚平定鲜卑各部落,待回程之时,听闻此噩耗,曹为几乎是快马加鞭回到洛阳。
没有见到温书的尸身,曹为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温书真的死了。
温书曾经许诺他,他会陪着他荣登九五,会陪着他登上帝位。
他们还想着以后一起抚养曹烈长大,就连曹烈的媳妇,也总要过了他们二人这一关才行。
曹为总觉得,他和温书来日方长,总会白首偕老。
偏偏,温书竟然先去了……
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去了……
温书的尸身,被安排在陛下的寝殿之内。
待曹为赶到,曹书正大着肚子,趴在温书的棺侧,哭的泣不成声。
而曹墨手中始终不离酒囊,他就那样靠在温书的棺材旁,整个人憔悴不堪,再也没了从前风流公子的英姿。
自打曹为登了魏王之位,曹氏亲贵,多少亲近大臣,都对曹为再三叮嘱,他是君主,该学会喜怒不形于色,不能叫人轻易看出他的情绪。
是啊,他是魏王,他是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