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情惶情缠(二)(1 / 2)
晚上,亦蝶清理好卫生过后,将搁在大厅里的垃圾筒和一本《聊斋志异》拾起,走到兄长的房间里先放好垃圾桶,然后随意翻阅着手上的书……
她像秋风扫落叶一般,将手上的书一扫而过,她打开与衣橱相并的书橱,看着陈旧的书集,突然生了看书的闲情雅致,想静下心来简单地看看书,让开阔清扬的文字过滤掉心中的杂质尘垢,让熏风解愠的文字抚慰自己的忧心,让明镜禅心的文字稀释自己的悲忧心,洗涤自己的心灵。
她想借书让心清净明悟一些,想打开幽闭的心窗透透气,呼吸一丝沁神拂尘的空气,使身心轻盈一点。
于是她取出一本《因果现实录》来,掩好柜门,转身悠然地走向沉浸在电影当中的兄长,她盯着正在放映的电影《杨门女将之军令如山》她淡漠地正视着剧情,兄长约她一块坐下来看,亦蝶捱看了一会儿,索然无味地扔下一句话:“没味道,不想看。”
亦蝶说完话在兄长的房里甄了一杯水,一边捧着手上的书上楼了,走到房间习惯性地掩好门。
她将侵暮下班时在小商店买的速溶奶茶,取了一包出来,然后撕开沿封线,将香芋口味的奶茶粉未倒入杯中,却忘带搅拌的器具来,她慧心巧思,突发奇想起了身,从陌城的那个纸皮袋中拾出一听红枣牛奶,里面还剩三听,她将牛奶盒上的吸管取了下来,悠然自若地搅拌着奶茶。
亦蝶手下搅拌着奶茶,六神却渐渐离开了自己的躯体,她沉吟着自己下班前答应过陌城晚上和他聊天的事,此时陌城或许已在殷殷期盼自己寄他回音了,但是自己这样优柔寡断,和他纠缠不休,无视那些铁石绝情的话,无可救药,一再沦陷苦海,我这又算什么呢?我这不是自相矛盾,自欺欺人,折磨作贱自己吗?
她越想越心烦,越意乱,她赶忙斩断自己的焦思灼忧,抽回七凌八乱的心情,冷静贯注到慰忧的文字当中……
她娴静地浸在书中,随着分分秒秒地滴漏,她的内心也愈之平静,心府中犹若盛开着洁莲一般清心脱尘,明净自在,好像真的什么都放下了,六根清静了……
她将书中的佛语禅心,拾笔摘录于笔记之中,这些佛语经言都是开人心扉,洗心去晦的醒世经言。
佛说:“今生种种皆是前生因果。”
佛说:“一切有为法,尽是因缘合和,缘起时起,缘尽还无,不外如是。”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一《妙色王求法偈》
佛说:“握紧拳头,你的手里是空的;伸开手掌,你拥有全世界;千灯万盏,不如心灯一盏;人就是苦今生修来世,物随心转,境由心造,烦恼皆由心生。”
《缘起经》说:“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
菩提偈:“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苔;本就无一物,何来惹尘埃!”……
母亲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已经抵达到了房门口,并开声叩门叫唤:“亦蝶,把门开一下,我有事要跟你说!”
亦蝶大惊失色地从清梦中惊弹了出来,好不容易得到的一丝清静又被母亲不请自来的突然造访给打破了,来者不善,亦蝶开始战战兢兢地陷入一片深不见底的凄惶当中,她慌惧地不敢应声,噤若寒蝉,像感应到人声人迹的耗子一样。
可说她却闻风无处逃身,她只想自己真的已经沉睡了,什么都听不到就好,可是掩声佯睡的话,这个谎言未必太不堪一击了吧?漏洞百出,就如同一层透明的窗户纸一般,一捅即破,怎么可能瞒骗得了机智狡诈的母亲呢?她在心惊胆战,惶慌失控之际瞅到了柜台上的纸皮袋,她慌手慌脚地去拿,急促不安地将她先塞到床底下。
她故作镇定地说:“什么事啊!就在门口说吧!我困了要睡了!”
严晓兰抵着房门,有点急不可耐地说:“还早呢!不方便在门外说,你让我进来再说!我说完就走,打扰不了你多久的!
亦蝶心里惶惑地暗暗揣摩母亲到底要和自己说什么事?非得进房说,除了她和陌城的事,似乎也没什么攸关之事啊!这让她更加地惶恐不安了,她懦懦缩缩地始终不敢迈出开门的步伐,甚怕母亲将自己清心清夜的一亩三分地给捣毁,搅得不得安宁,日月无光,让心地塌陷成死地。
她知道母亲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她有的是时间和你耗,而亦蝶却无心和她耗,因为她只想要一个人的幽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