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做妾（1 / 2）

四月初六，十八岁的曲妙音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周静水。

周静水像是气急了，面上冰寒一片。

曲妙音注意到周静水握弓的右手，有些发颤，虎口泛红。

曲妙音以前也习过箭，知道若是临时强换放箭的方向，必会擦到虎口。

听着周静水恼人的问话，曲妙音原本要叫板的话没有出口，方才被惊吓的心跳也渐渐平缓下来。

“找死倒是不敢，王爷怎么有闲心在这习箭？”

“你还有工夫关心这种事……怎么不哭一声？你不知道刚才要是错了一步，就要死了么！”

周静水难得没说什么风流话，走到曲妙音身后，拔起那只红绸箭，再捡起那只耳环。

周静水像是要替曲妙音戴上，但手一转，仍是塞到了曲妙音手里。

“自己戴好。”

曲妙音的手心被他轻轻一碰，那只耳环就落了下来。

曲妙音乖乖戴好，便见周静水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我听说你今年要去京城赶考。”

“是，王爷有何指教？”

周静水又不说话了，好像曲妙音年岁渐长后，他的话就少了。

“你和楚怀思的儿子……退亲了？”

……这人还是一样，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要不是知道求助县太爷没用，曲妙音早就一日三餐向他爹告状了。

“倒不是我找人查你，”周静水以袖掩唇，轻咳一声，“阿曼的事，在京城永远传得最快。”

见曲妙音默然不语的模样，周静水又说。

“别伤心，是楚怀思的儿子配不上你。”

这是安慰的意思？曲妙音瞧新鲜一般，看着周静水。

“谢谢王爷，我倒是不伤心，本来也不会喜欢他。”

“也是，”周静水轻笑，“你惯会轻视别人的心意，落花的情意也被你付之流水。”

“我何时……”

曲妙音刚回话，周静水便从袖袋里取出一只黄底金线的香囊。

“拿去，这本是十七岁时要给你的。倒不是我这几年故意没了音讯，而是身在边关，不好与你通讯。”

曲妙音的手心又被塞了香囊，入手沉甸甸，不知里边装了什么。

“这是什么？”

“回房自己拆了看，就知道了。此物，你可得小心收着。”

周静水一脸严肃。

“如你心肝眼珠子般小心。”

所以到底是什么啊？

曲妙音被周静水盯得脊背发凉，连连点头。

不过……

“你去了边关？”

书上可没说这位小王爷，有从军的志向啊？

“小事罢了，我……”

“小姐！小姐！”

林外远远传来抱琴焦急地叫声，周静水哼了一声。

“去吧，免得又漫山遍野来找。我会再去找你，到时……你准备好吧。”

听到抱琴叫声的曲妙音刚转头去看，再回头时周静水已没入林中。

准备什么？

曲妙音拿着香囊走出林外，正好见到要入林中的抱琴。

“小姐，若是要赏景，身边还是得跟着人才是。”

“知道你爱担心。”

曲妙音轻轻一笑，抱琴倒是苦恼起来。

现下外边劫掠女子的事是越来越多，只她家小姐不当一回事。

抱琴回头忘了林中一眼，似乎不远处的树丛，有些摇晃。

周静水捡起林间地上，方才被他羽箭洞穿的信鸽，取下它脚上的竹筒。

将里边的信纸徐徐展开，蝇头大小的字将这张纸排得整整齐齐。

周静水看完后，发出一声轻笑。

曲妙音在禅房里喝茶吃点心时，曲素还没回来。

担心她娘聊天一时激动喘不上气，曲妙音让抱琴差人去送茶水点心，补充点能量，再慢慢聊。

见着人都出去了，曲妙音从袖袋里拿出方才周静水给的香囊。

“不知给的是什么？不会又是什么重礼吧？”

曲妙音缓缓打开香囊，却见里边滑落了一块羊脂白玉的环形玉佩，中间嵌着金丝绿珠，细看这品相漂亮的绿珠上，还刻着两只登梢的喜鹊。

时下有云，“君子无故，玉不离身”。

现在女子也时兴戴起玉佩，只是除了装饰……

男子若送女子玉佩，便是一表情意的意思了。

曲妙音手一颤，那玉佩落到桌上，发出“哐啷”一响，吓得曲妙音又再将这玉佩收了起来，看着哪里有没有划伤。

周静水，那位公主的头号迷弟，喜欢我？

曲妙音眼神呆滞地望着这块玉佩，连曲素兴高采烈进门都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