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婚姻 第九章 不愿回首的婚姻（十）（1 / 1）
这就是我那段不堪回首的婚姻生活。我不做为当事人去评价这段婚姻，因为当事人评价当事，往往会带有个人情感，不客观。我把它留给邻里，留给同事，留给镇上人，甚至留给她的同事，她的家人亲友，甚至甚至她自己。我不说观点，只说过程，只说事实。
这段婚姻结束了，但它带来的问题却没有结束，且将永远存在于我的生平之中。
排在第一位的是我的女儿。我只坚持了二十四小时，就背着父母和三个姐姐，去看女儿了。我不放心，离婚前的五个半月，女儿一直是我搂着睡觉的，她已经不认识自己的妈妈了，更不认识姥姥一家人。冷不丁的就被带到那样一个陌生的家里，她的内心会是什么样的感觉？恐惧？害怕？无助？找爸爸？找奶奶？找二姑？可她又不能自己走路，也不认识路。语言上只会叫爸爸、奶奶、二姑，根本无法把自己的心理表达出来。她会多么无助，多么孤单，多么恐惧！我不能让女儿这么长时间找不到我，我至少让她看到我，让她心里还有一线希望。母亲、三个姐姐、嫂子都不让我去，说那样孩子更遭罪，不利于孩子适应新的环境，会让孩子在反复中煎熬。让孩子一次性忘了这边，适应那边，不打反复，是最理智的做法。
我知道这是对的，但我却无法控制自己。偷偷地骑自行车就去了前妻家。为了减少不必要麻烦和冲突，我理智地没有直接进去，而去了老师家。师母，也是前四婶，并没有问题来干嘛，就去了东院。我与老师唠嗑，东一句，西一句，有一句，没一句。大约半小时吧，前妻抱着孩子走进西院。我的心一下子就收紧起来，一股热流直冲泪囊。我不自觉地就跑出了屋子，向女儿扑去。本以为女儿会张着小手，叫着爸爸，哭着向我怀里挣。然而，没有。仅二十四小时，女儿已表现出对我的生疏，她没有扑向我，没有叫爸爸，没有哭，只是看着我笑。我拍手说爸爸抱，她竟然把右肩和右臂向她母亲的怀里扭了一下，表示不让。我惊住了，这完全是孩子自己的行为，完全是自己的意愿表示。因为她虽然在母亲怀里，可她的母亲什么也没做，什么影响她行为的动作、语言都没有，连暗示都没有。我无法理解，短短的二十四小时，发生了什么呢？之前我也出过差，有时会一连两、三天，可回来的时候，女儿都是那么不顾一切地得我怀里扑。扑到我怀里，奶奶和二姑无论怎么哄，怎么引诱，都不肯离开。连吃饭和干家务，我都是一手抱着女儿，一手干活。这是怎么了，这二十四小时发生了什么？我无法理解，直到三十年后，我听了曹云金、刘云天的相声《说你什么好，我才想明白。孩子，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亲的是母亲，第二位的才是父亲。这里面即有物理的生理因素，也有精神的心理因素，共同的起着作用。在那五个半月里，她的母亲一直没出现，身体的气味，静电的感应体息的交流都无法实现，所以她把母亲忘了，自然选择了我这个第二亲的父亲。当母亲出现，气味、体息、静电都是排在第一位的，都是她最需要的。二十四小时，已经足够了，足够她产生对这些的第一依赖了。这是自然本能，是天生的，所以曹云金在相声中说：孩子回到家，看到爸爸没看到妈妈，会本能地问：爸，我妈呢？而看到妈妈没看到爸爸，却不会问：妈，我爸呢！
然而，在那个当时，我却想不通，心里很不是滋味。从那次以后，我坚持每周去看一次女儿。然而，虽然女儿并没有忘记我，但与我的感情却越来越生分，以至变成敌对！我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但也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我的女儿很聪明，五岁那年就借助她母亲是老师的条件，做为无籍生跟着一年级上课了。原本是想试试，相当于上幼儿园大班。结果我的女儿很争气，虽然小同学们两岁，成绩却一直遥遥领先。于是补上学籍，成为正式学生，一直跟着那个班毕业。
女儿岁那年，已经是三年级的学生。有一次我去学校看她，她本来不想出来，看我等了两节课，第三堂课下课才来见我。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问我：爸，我问你件事，我姥爷头顶的疤是怎么回事！我一下子被问住了，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那个疤确实与我有关，那是那天他们一家五口，在我们爷俩还在睡觉时，闯进家来，将睡梦中的我打昏，还以为是家里进了抢劫贼，为了保护女儿，只好豁出命，向最大个、最大块头的抢匪踹去时，他的头在被我踹倒时，磕在家俱的角上而留下的疤。我该怎么把这事说给我只有岁的女儿呢？
我想到了她母亲在离婚之后，给我的那些信。这些信我都保存着，它们有一个共同的基调：认错，有一个共同的要求：复婚，有一个相同的口气：我等你。只是等的时间逐步在增加。开始的时候是：我等你一年。因为从离婚开始，我凡接到她的来信一慨不回，而她的来信基本上每个季度一封，等的时间就逐步增加，由一年而三年，由三年到五年，由五年到年，由年到十年，由十年到二十年，由二十年到一辈子。所以她至今未婚，即使以一个人民教师的身份与人同居，让人议论，也不肯与同居人建立法律关系。
在我女儿岁问我她姥姥的头上疤是怎么来的那个时候，她母亲已经不再给我写信了。这些信已经压的很实了，厚度大约在二十厘米左右！我决暂时不向女儿做任何解释，等她长大结婚之后，最好是有了自己的孩子时，我先把这些信给她，然后观察她的需求，如果她想进一步探究这段历史，且表现出想听听我这一方的讲述，那我会详细、客观地把这段历史还原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