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子佩(1 / 2)
“马钱子?”江珩凝了神,开始在电脑里搜索马钱子,说道:“我不大懂中草药,不过,马钱子里所含的生物碱是有毒的。这张家大少爷是被马钱子毒死的吗?”
余仁仁兴奋地杏眼一瞪:“你怎么知道?”
“你在那大少爷院里扮了鬼,闹出那么大动静,逃走了半日,回来就问我马钱子。不是因为大少爷的死因吗?”江珩抬眼冷静地盯着余仁仁,有条不紊地分析道。
“宾果!”余仁仁愉快地打了个响指,冲江珩将她那两道弯弯如新月般的眉毛挑了挑,双手托腮望着他,一双含笑的大眼睛不停地眨呀眨的。江珩从未被人如此直直注视过,立刻被她盯得慌了神,忙垂了眼帘,将一双澄净的黑眸掩了一半。还好他脸上的神色未变,余仁仁一时倒没看出端倪,仍旧笑眼盈盈地望着他,说道:“我要当福尔摩斯破案,你做我的华生可好?”
“华生?”江珩抬眼望她,不明所以。
“对啊!福尔摩斯与华生,狄仁杰与元芳,柯南与毛利小五郎。黄金搭档!”余仁仁扳着手指头数道,突然觉得将江珩比作毛利小五郎不太妥当,忙将最后弯曲的一根手指剔除了出去,改口道:“毛利小五郎就算了。”
江珩对破案一点兴趣也没有,他冷冷地说道:“这不关我们的事,你少管闲事,免得惹祸上身。”
“怎么不管我的事?瑶娘可是我的好朋友。这案子明显有蹊跷,我不得给她申冤?”余仁仁说得兴起,忍不住学电视里断案的包大人似的摸了摸下巴,可惜没有长须给她捋一捋,少了点那么个意思。
“你以为你是包青天呢?”江珩冷冷讽道,劝余仁仁打消念头,“就算你洗清了瑶娘的冤屈又怎样?瑶娘在这里是个已死的人,不可能再回来的。”
是啊,这里的人都是亲眼见瑶娘沉了潭的,都认为她已是个死人,她不可能回来了。而且,瑶娘也亲口说过,她在恆界空间生活得很安宁,也不愿再回这伤心之地了。
“可是。瑶娘有精分啊,说不定她的病跟她的冤屈有关系呢?说不定,案子破了,她的病因也能找到了呢?”余仁仁突然想到。
江珩觉得余仁仁这次还说得有点道理,点了点头,却又忍不住纠正道:“她不是精分,她是多重人格分裂症。”
“一样一样。都是分裂了。都是不正常嘛。找到病因,不就好治了吗?”余仁仁大手一挥,下了决心,“我一定要找到那个真正的凶手!”
“真正的凶手也有可能是丁瑶啊。”江珩说道。
余仁仁的雄心万丈立刻被打击得千疮百孔,她夸张地捂着胸口望着江珩:“大哥~ 你是专业补刀的么?一扎一个准。”
江珩忍不住笑了,笑得一如既往地好看。他向来面无表情,常常给余仁仁一种非人类的感觉,总觉得他不是个仙便是个神,没有喜怒哀愁,虽自带一丝仙气,却也少了几分人气,让人不易亲近。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爱笑了,虽然笑容也还是淡淡的不易察觉,但给人的感觉很温暖,很亲切。余仁仁甚至觉得,自己好像上辈子就见过这样的笑容。
“你笑起来很好看呢。你为什么总是冷冰冰的?你应该多笑笑。”余仁仁也笑了,戳着自己的嘴角学起了罗羿之,“你看罗大叔就爱笑,一笑就俩小梨涡,风骚极了。”
江珩听余仁仁竟用“风骚”二字来形容罗羿之,终于绷不住了,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指着余仁仁笑得无可奈何。
“走吧,去看看那二少爷吧。”余仁仁高兴地挽着江珩的胳膊,拉他去了二少爷的厢房。
二少爷名张沄,字子佩,若不是因为那晚被江珩电得脸皮有些焦黑,倒也不失为一枚古风美男子,虽没有生得罗大叔那般品貌非凡,玉树临风的,但胜在面容温文儒雅,眉目间的几分愁绪更是平添了一丝忧郁的气质,难怪瑶娘一见倾心。
只见那张沄跟挺尸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双眼半闭半睁,眼神涣散,不知是睡是醒。
“你家少爷还未清醒吗?”江珩见这二少爷这模样,担心是抢救不及时,大脑长时间缺氧引起了脑损伤的后遗症。
“少爷早就醒了,醒了便说不该救他,一心想寻死。夫人过来哭着劝了会儿,他才安静些。”一旁伺候的大丫鬟兰杏见是江神医问话,忙低头回道。
“寻死?怎么又寻死?我家神仙可是花了好大力气才将他从阎王那里夺过命来的。他就这么不爱惜?”余仁仁摇头,一顿批评。
“你们就不该救我。”那二少爷听了余仁仁的话,突然恨恨地开了口。
嘿~ 好心当了驴肝肺!余仁仁想起江珩帮他做了人工呼吸,气就不打一处来:“怪不得瑶娘跟我说你薄情寡义呢。我看你就是个狼心狗肺!”
张沄本是万念俱灰,忽听得瑶娘的名字,竟一下子从床上弹坐了起来,气息不稳地喘问道:“你认得瑶娘?她跟你说过什么?”
可能瑶娘这名字在这屋里是个禁忌,大丫鬟兰杏听余仁仁提了大少奶奶的小名,吓得脸色一白,慌忙悄悄冲她摆手示意。
“她说你负了他,还冤枉她,陷害她,她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余仁仁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理那丫鬟的小动作,瞎话鬼话张嘴就来,连草稿都懒得打。
“是啊。她死的时候说过的,说我冤枉了她。”张沄听了神色黯然,捧着头喃喃自语,“可是,我没有想害死她,我只是说了实话,说她想与我走。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大哥是不是她毒死的。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余仁仁眼珠儿骨碌一转,搬了个凳子坐在床前,压低了声音对张沄幽幽地说道:“你可知我怎么认识瑶娘的?前几日我与我家仙人去了趟地府,见黄泉路上有一年轻貌美女鬼哭着不肯喝孟婆汤,非说自己是被小叔子冤死的,怎么也不肯去投胎,说要报仇。我见她哭得可怜,就上前劝慰了两句,所以才知道这些,与我家仙人来了此地救了你。”江珩立在一旁听到余仁仁又在瞎说八道,忍不住皱着眉眼望过来,却见余仁仁与他使劲打眼色,只得按捺了性子听下去。
一旁伺候的大丫鬟兰杏一听余仁仁与江珩下了地府见了死去的大少奶奶,吓得一抖,慌忙跑到屋外往外打量了几眼,又小心关了门闭了窗,走到余仁仁身边小声问道:“二位去了地府见了大少奶奶?你们去了地府还能回来?那地府可是随便能去的地方?”
“我与我家仙人,上天入海都不在话下,阎王老子我都不怕,区区地府,有什么不能去的?”余仁仁大言不惭地吹嘘道。江珩听她一口一个我家仙人,听得心内暖暖的,也不忍心打断她,随她牛皮吹得满天飞。
兰杏却是一脸崇拜,深信不疑,又小心翼翼地问道:“我们二少爷总是喝醉了去跳桃花潭,真是那死了的大少奶奶闹的?”
“可不是嘛。瑶娘死不瞑目,冤屈未了,哪里肯善罢甘休?”余仁仁跟个大街上摆摊算卦的半仙似的,一边摇头晃脑地故弄玄虚,一边偷偷瞥眼观察那发呆的二少爷。
“我知道她不会放过我的。”只见张沄突然泄了一口气,一副释然的表情,叹道:“罢了罢了。她既认为我害死了她,就让我死了偿她一命吧,我也算解脱了。”
“这么说你大哥的毒是你下的?”余仁仁问道。
那张沄听了这话却突然回了神,眼光迸射,坦然直视余仁仁,激动地矢口否认:“不是我!我怎么可能会毒杀自己的亲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