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封血喉 十三（1 / 2）

一个时辰后, 龚妙莹的遗体被太医院研究个透, 刘娥回到坤宁殿接受老太医的汇报。

“龚妙莹吞的是什么毒？”刘娥坐在凤椅上, 直切主题。

郑尚仪死于痉挛绞痛，死相首脚相连，而龚妙莹却是口吐白沫而亡的。只要不是个瞎子, 任谁都能看出来两者所服食的不是同一种□□。

老太医眼皮微抬，已然听出了皇后娘娘话外之音，忙应道：“回娘娘的话，从死状和五脏受损情况推断，龚氏是中毒鼠药而亡, 并不是服食了牵机药。”

话音刚落, 刘娥十分罕见地猛击了桌面。立于桌角的花瓶震晃不停，最终“啪啦”一声拍到地上。

“！”瓷片碎裂的声响吓得老太医禁声颤抖, 不敢再发言。

毒鼠药中最重要的成分是□□。与禁药牵机有所不同，□□在民间并不难搞到手。而针对□□的毒性, 无论是帝王将相还是富贵商贾，饮食前或以银针试毒，或以使用银质餐具。只要银色变黑就能很好地预防□□入口。

可以说身份越是尊贵者，越不怕歹人使用□□下毒。反之，□□也就成了劣等恶民最常用的下□□物，大部分民间毒杀案都留下了它的身影。

由此可见, 给龚妙莹送来第二份□□的人矛头直指宫中奴役。可是从这样的结论向回推导, 第一次下药的目的又诡异得很！

对付郑尚仪, 明明只需要同这次一样使用□□就足够了, 何必大费周章动用禁药牵机去执行谋杀？

说到底，牵机药原本想不动声色除掉的，真的只是一个郑尚仪？还是说她亦不过是一个试验的开始……

老太医心想，擦了把汗偷偷看向皇后娘娘。

而刘娥显然也想到了他所考虑的问题，唇间冷嗤：“哼。”

继续追着□□的线索查下去，或许可以找到是何人冲破了她所设下的监视网，将□□递给龚妙莹。但在那之后呢？还能获得更有用的信息吗？

不可能！

到那时，刘娥甚至无法确定两次□□的来源是否取自同一处。

“看似行事疏忽，实则疏而不漏。真是个棘手的人呀……”刘娥一番感慨。

她不惜赐死刘于心，大费周章的一番布局，却只触摸到寥寥无几的事实。可谓是实实在在的白费功夫！

刘娥突然觉得有些累，揉了揉眉心，打发老太医道，“你先下去吧。”

“是。”老太医弯着腰道。快步走出屋子时，他听到皇后对身边人又叫了什么人来坤宁殿，但他一点也不想发散好奇心，他可不想好奇心再度变成惊吓。

……

今日里，杨素是第二位被传召到坤宁殿的宫人。

再度来到坤宁殿，杨素的心情已与四十天前大有不同。她向着皇后娘娘一步步迈去，每走一步，都感觉心里有某种东西向身后抛却着。

最终停在皇后娘娘面前，杨素审度着这双优雅的凤目。依旧明耀照人，绝无半点尴尬和悔恨。

到底是皇后娘娘啊！不该指望她能对刘于心说声“对不起”的！

杨素心下感慨。

刘娥也同样审度着杨素，审度着这个一直被她、被许多人所低估了的圆脸少女。

这段时间以来，杨素的筹划她都默默看在眼里。

如何取得他人的信任，如何说服不信任者为之合作，如何沉下原本急躁的脾性，如何果断出击步步为赢……

自从经历刘于心的死亡，杨素就像是在一瞬间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