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封血喉 十（1 / 2）

等她们稀疏拉拉都走光, “老寇”才停下勤快的双手。

“……”老寇拄膝而立, 粗喘中带着颤意。

这就是人不如畜的生活！

最初，那些粗使的婆娘碍于寇准的地位对她这位曾经的寇司宾还算客气。可是当寇准也被罢免之后, 寇家势力崩盘。她在掖庭狱的待遇也一天不如一天。

谁还记得她是意气风发的寇司宾？谁还记得她差一点就能坐上尚仪的位置？

久而久之连她自己都快忘记了。

而她之所以逆来顺受，只因为心底还保留着那份希望：龚妙莹对她承诺要把她送出宫。

“可是, 我还能撑多久？”她捶了捶酸疼的腰，问自己。

“寇司宾何苦要撑呢？” 此时，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的声音平地而起。

“谁！？”寇司宾谨慎地回头搜寻。

原是夜色下，逆光中站立的一名内侍。

“姓郑的被毒死了，对你来说是大幸事一桩呢！”那内侍感叹道。

“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她死她活, 对我没半点好处。与我何干！”

“可是下一任尚仪的人选里面, 龚~妙~莹~这个人不能说是与你无干吧？”

“……你什么意思？”寇司宾警惕起来，“你都知道什么！？”

那人抬嘴一笑，脸上却寻不到一丝笑意：“寇司宾就不奇怪么，好端端的尚仪局为何会有□□？我就是那个递药之人。”

“什么！”寇司宾惊得目睁。脚步踉跄, 向外拐了半步，躲过月光的直射。这一闪身, 才终于看清眼前人的长相。

硕睫, 深眸，眉峰锐屹。

正是刑润知。

“寇司宾不想知道我把药给了谁吗？”

“……我已经不在那里了。”寇司宾道, 她不想知道多余的事情。

“嗯~可是我觉得这件事情关乎寇司宾能否出宫呢！”刑润知微微弯头。

提及出宫，寇司宾一阵心动。

刑润知没有给她犹豫的时间, 继续说道：“寇司宾, 我把药给了龚妙莹。而你, 能够理解她下毒的心情吧？”

“！”

“再送你一个消息。现在，宫人皆默认杨素会继承尚仪位。而那个姓杨的姑娘，记得在杖刑时也拒不承认与你有过合谋吧？你猜~若是她得以执掌尚仪局，你有生之年能不能走出掖庭狱呢？”

“……”寇司宾急喘。

刑润知向她近了一步，“寇司宾，现在只有你能帮助龚妙莹夺下尚仪之位！”

“我？呵。”寇司宾向后退了半步，扯开俩人距离，“你真是高抬我了！我现在被困在掖庭狱，我能做什么呀。”

——以为困住了就什么都做不到？

——愚蠢！

刑润知低垂眼帘，看着胸前的开襟，两指一夹，从里面翻出来一个布包。

扁平如纸，大小还不及女人半个巴掌。

“这就是毒死郑尚仪的□□。”他说。

寇司宾差点窜起来，两眼瞪得像见到了毒虫：“你……你要干什么？”

“毒死杨素呀，靠龚妙莹自己怎么可能爬上尚仪的位置。”他说得轻轻松松。

“……爬不上是她缺命。你把□□拿过来吓唬我做什么？我又不能把药递给她。”寇司宾白了他一眼，心惊地埋怨着。

倏地！

刑润知扣住了她的手腕，带有强迫的力道，将布包塞入她的手里：“你能！而且你可以不让任何人发现。”这也是我为什么要选择你的原因。

耳畔略略发痒，寇司宾看着他离近耳边，承受了他递过来悄悄话。

“龚妙莹……尚仪局……你……”风声由小渐大，漏到耳朵外的声音越来越少。

……

待月影西移，两个人的目的终于达成一致。

寇司宾看着刑润知准备离开，忍不住追了两三步，问道：“你到底是谁！？”

刑润知一停，不回头道：“我只是帮助龚妙莹的人。”

帮助龚妙莹下地狱的人。

***

日子又度了几日，即将从隆冬里跨出来。

远离了最初的兴奋，龚妙莹的好心情渐渐冷却。

真是糟糕透顶！

整个尚仪局中，现在并没有多少人站在她的一边。就连贾氏姐妹也开始各种找借口搪塞，不愿替她办事。

那个平时傻不拉几的杨素简直像变了人似的，换着花样招揽“队友”。而且，一旦她对杨素的招揽行为冷嘲热讽，企图将宫人重新拉拢过来。往往会得到事倍功半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