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封血喉 六（二更）（1 / 2）

待刘娥正式回到坤宁殿, 杨淑妃已在殿中等候多时。

“姐姐节哀……”杨淑妃走上前去, 轻轻劝导。

虽说处死刘于心是刘娥权衡利弊之下的决定, 可她一想到今后再也见不到那个机灵的杏眼姑娘，一时间悲从心生。

刘娥揉了揉太阳穴：“本宫哪里有节哀的时间呀！”她望着淑妃慈祥的圆脸, 开口又道，“本宫正打算把龚妙莹和杨素叫来。尚仪局失了一局之主，要收拾的烂摊子多着呢！既然妹妹也在，便留在坤宁殿随本宫一起看看吧。”

“嫔妾遵命。”

少顷, 坤宁殿内。

尚宫、尚服、尚食、尚寝、尚功，五局的尚阶女官同杨素和龚妙莹在一起，以官职高低排序站于皇后娘娘面前。

刘娥坐在凤座，仰颌谈道：“刘于心毒杀郑尚仪之事，证据确凿不容抵赖。本宫已赐她鸩酒, 尸首抬出了内庭。”

杨素脚一软, 几乎要跌倒，被龚妙莹一手扶住。

“挺着！”龚妙莹小声要求。

别误会！这并不是龚妙莹想要对杨素示好的表现，而是她猜出了娘娘叫她们前来的目的。在这个目的没有向下进行之前，龚妙莹可不允许杨素发生任何意外惹娘娘不高兴。

刘娥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中，继而又道：“如今正值岁末年初, 大宴期至。尚仪局主位空缺终不是长久之计。

“龚妙莹, 你虽然资历尚浅，但由司籍司转入司宾司, 也跟着寇司宾、郑尚仪一起解决了许多突发事件。本宫慎重考虑后, 认为你有堪当大任之才能。故而……龚司宾接旨。”

“奴婢在。”

“本宫命你暂代尚仪之位。”

“！”龚妙莹目若铜铃, 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微笑。

“注意本宫说的话，你只是暂代而已，你的官位品阶仍保持司宾不变。”

“是。”龚妙莹收起自己的得意忘形，但心中已经笃定尚仪之位搓手可得。

因为郑司籍当时也是这样子由代理晋升为尚仪的呀！

刘娥将眼神移开，又看着置若罔闻的杨素。

这姑娘像失了魂一样，站在那里就是个干枯枯的衣架子。

刘娥的嘴角一动，对着这只衣架子道：“杨素接旨。”

那人不动。

“杨素？”

还是不动。

“杨素！快接皇后娘娘的旨呀！”一旁的杨淑妃急了，放大声音又提醒了一遍。

“喔。”杨素虚飘飘走上前。

“杨素，郑尚仪生前曾向本宫建议重新提拔你为司宾。

“本宫喜才，也不是心肠小气的人。过往本宫可以不再追究。所以本宫正式晋升你为司宾，与龚妙莹官职相等，共同暂代尚仪之职。”

“！！！”除了杨素以外，众人皆是大惊。龚妙莹更是惊得掉了下巴。

刘娥用眼角扫过一干人等的反应，再度停在杨素面前，对杨素单独说道：“本宫的想法很简单，既然你们二人都有治理尚仪局的才能，本宫便给你们一个平等的机会，一起比试比试。

“本宫今日叫来其他五位尚阶女官。为的，便是要她们考察你二人今后的功课进度。

“以本宫的生辰为限，来年二月之前，本宫会与其他五位女官一同选出最终能够晋升尚仪的人选。你们听明白了吗？”

“奴婢明白了。”龚妙莹说，死死地咬着牙。

杨素却迟迟没有回话。

杨淑妃坐在旁边看着她，心噗噗跳到了嗓子眼。

既然说是比试，第一天万万莫要给五位女官留下不好的初印象才对。

幸在，杨素总算在她的担忧下做出了反应。一步一顿走到刘娥面前，注意身段不越过其他五位女官。

“回娘娘的话。奴婢，都明白了。蒙娘娘厚爱，奴婢定会全力以赴，”杨素深深向刘娥鞠躬，又以低颌，态度恭谦地望着身前的众尚阶女官，再道，“晚辈不才，请五位上官大人不吝指教。”

语落起身时，杨素的眼神深邃如水。不，更像是一团流动的销铁，炽|热而灼烫。

“……”龚妙莹瞳眸微扩。

本以为杨素今天会一直萎靡不振，甚至会哭哭啼啼，想不到这么快便能调整好心态。

枉杨素平时总唠叨什么“跟刘于心在一起就是天下无敌”的。哼！原来那不过是一个编给旁人听，骗着自己说的谎话罢了。看来尚仪之位的诱|惑力，远远超过“知己”的死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