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强者 一（1 / 2）

“素素？素素？”

不搭理。

“素素, 我口渴了……”

“哼！”杨素起身，递过来一杯水, 却只放在床边的小凳子上，示意于心自己拿去喝。

“素素，不气了好不好？”

于心苦笑, 重伤员明明是她唉！醒来后，却是她要一边陪笑一边说好话。

小包子气鼓鼓地撇撇嘴：“谁敢气您呐？您可是替皇后娘娘挡刀的大！英！雄！可惜我福缘浅薄, 没能亲眼瞧见您的英雄事迹！”

唉~杨素果然很介意把她调离荷池畔的决定呀。

于心眨眨眼皮, 见对方还是不搭理自己，只好勉强撑起头颅，自行伸手去够水杯。她背上的伤口并未愈合, 这一动, 能明显感觉到隐隐的钝痛从肩骨传到指尖。

“唔。”于心眉宇微皱, 简单的动作无法做得流畅。

“……”杨素终是心软了, 不忍再看于心笨拙的努力，她一把夺过杯子, 舀起小瓷勺的水递至于心唇边。

本是普通的喂水, 杨素却抽了抽鼻子，隐隐有囔囔的哭腔，“太医说，只要刀刃再刺入半寸就会伤及你的主心脉，到时候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他们好不容易为你止住血缝了针, 你又接连高烧四五天, 烧得脸红得跟关公似的。看你那么难受的样子, 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刘于心，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心情吗？”

“对不起。”

“事前为什么要把我引走？怕我破坏你的计划？”

“对不起。”

属于刘于心的答复，依然只有这三个字。

杨素盯着那缠着纱布的赤|裸雪背，恨铁不成钢地吞一口气，道：“别再说‘对不起’什么的！”

她太了解刘于心！

这个姑娘只要认清楚前路，哪怕充满危险也要执意地走下去。也许真得感到了对不起，但绝不后悔。

“如果事情重来一遍，你还会做同样的决定吧？”杨素笃定道，盯着于心被水色沁润的双|唇。

那双|唇在轻微的叹息后，发出极小的蚊音：“杨素。对不起。”

于心无法否认，所以除了对不起以外没有其他答案。

“……”对不起。又是这个词！

杨素心里堵得慌，烦躁地敲了敲头，“啊啊啊~你真是……气死我啦！气死我啦！”

在杨素看来，刘于心不解释、不纠正、翻来覆去道对不起的样子，更像是一种自我惩罚。

“……刘于心，你！真！笨！”杨素掐着于心的脸蛋，表情十分厉害道。

笨？

于心纳闷。她自恃算个伶俐人，怎么最近身边总有人说她笨呢？

“我哪里笨了？”于心不解。

“哼~哪里都笨！笨死了！”杨素鼓着鸭梨一样的腮帮子。想继续再说点什么，不巧窗外传来内侍高升叫唤的声音。

“皇后娘娘驾到！”

“！”

娘娘来了！？

两个小姑娘精神一聚，闲谈由此中断。

***

刘娥踏入狭小的寝室时，躺着的于心正准备挣扎起身。

“勿要乱动，躺下好好歇着！”刘娥连忙走上前制止，眼眸从于心的脊背淌过，慢慢向上转移。经过仔仔细细的端详，她终于确定于心的脸颊上不再有病态的红晕，连日来的忧虑总算彻底得以消除。

“于心，本宫有话对你说。”刘娥瞟了一眼从旁的杨素，又说。

杨素意会，道了一句万福后懂事地回避，出屋时替她二人关紧了房门。

寝室内多了暂时的沉默。

于心嗅着皇后娘娘发顶的甜醉桂花香气，颇有劫后余生的味道，心中感到一片安宁。

“娘娘，行刺事件查得如何了？”半晌，她开口问。

“主谋乃是入内副都知周怀政，现已认罪伏诛。”刘娥回道，眼中闪过一抹浓重的暗色，“据丁谓调查，此人之所以谋此大逆不道之事，皆是为了复立寇准为相。哼，看来本宫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寇准留滞在京了！”

“于心记得娘娘说过，丁谓和寇准两派一直相互倾轧。倘若寇准远离京师，没了他的制约，丁谓的势力必会大增吧？”

“是这样呢~现在前朝的官员们都在热议，周怀政这一闹白白让丁谓捡到大便宜。若是丁谓凭此一举升为丞相，于本宫倒不失为一桩好事，毕竟是他一直在为本宫的代政之权与寇准据理力争，如今局面已破，想必不会再有官员敢多嘴本宫的事儿。”

“……”于心听了娘娘的说法，久无应声，不知在想着什么，五指紧张地微微拱起，下意识地握住了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