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之策 二（1 / 2）

然而郑尚仪并不领情：“既然你知道她们素来能~说~会~道~, 用脑瓜子做事的人, 你为何总是分配力气活儿给她们？”

“妙，妙莹……”龚妙莹没想到自己在郑尚仪这里吃了一瘪, 愣住了。她结结巴巴, 不复伶俐。

“行了！”郑尚仪抬起手，“本官今次没空跟你扯皮，本官来此，是要借刘于心一用。”

“！”于心瞪圆了杏眼。

“还愣着干嘛？走啊~”郑尚仪准备转身，提醒她道。

“……是。”于心瞟了眼身边的杨素，有些踌躇地回答。

郑尚仪看出了她的担忧，抿了抿嘴，抬起头对着龚妙莹发起号令：“本官记得杨素接触过司薄司！就让她带着那两个闯祸精去赔罪，赔罪的说法由她定夺。回来后也不用她刷地了！龚司宾, 人尽其才的道理不用本官教你吧？以后给她安排些正常工作。”

“……下官得令。”龚妙莹低首，小脸气得惨白。

……

于心走在郑尚仪的侧方，郑尚仪的步速一如往日般敏捷。于心快步跟随，微微仰首露出笑脸。

“谢谢尚仪大人不计前嫌, 帮杨素说话。”她道。

表面上看，寇司宾的供词里讲得十分清楚, 令郑尚仪被冤入掖庭狱的罪魁祸首就是杨素。但自郑尚仪出狱以后，她重掌尚仪局却并没有刻意为难过杨素。今日在得知杨素被龚妙莹无礼责罚时，还出手相救, 批评了龚妙莹“妒气重”。

郑尚仪没有侧头, 依然目视前方, 淡淡道：“你不要多想，本官只是出于杨素的个人能力考虑，才会说刚才那番部署。至于李氏一案的真相，一切就如文书公示出来的那样，本官不会再查。”

不会再查，就说明她与杨素表面上的关系，始终定性为被迫害与迫害者，永远不可能不计前嫌，回归当初。

于心听出了郑尚仪话中的潜意思，感到些许遗憾。但仍是停住脚步，向眼前人弯腰做着敬礼：“即便如此，于心也要谢谢尚仪大人。”

“……”郑尚仪终于扭过头，认真看着说话的少女。

刘于心眼中一片灵犀，抬头时，毫不避讳与她的直视。笑意豁达明朗，确是从心底发出的感激。

是个好姑娘。

郑尚仪挑了挑眉。也许她打从心眼里就没有相信寇司宾的招供，所以才不会帮着龚妙莹合伙欺负杨素与刘于心吧？

郑尚仪自己也不清楚为何会那样地笃定，她佯装一咳，别扭地移开了视线：“好了，别磨蹭了。本官这次带你出来，是因为皇后娘娘要见你。快点跟上我。”

皇后娘娘？

于心脚下缓了几步，但马上追了上去。

那一天，当于心从那间亭子走出去时，她就知道自己亲手关上了坤宁殿的大门。今日之前，于心从未想过自己能够再度有幸踏入坤宁殿。

两人进入殿内，因着殿内盛放着大型的冰鼎，温度比外界凉爽许多。

“娘娘万福。”于心看着刘娥熠熠的凤目，依旧那么处变不惊，优雅从容。

“起来吧，本宫今日叫郑尚仪来，是为了要通知尚仪局，本宫决定在荷池畔举行一场咏荷宴。昔日哪吒以莲藕脱胎重生，化去污垢。本宫想借传说之意，为陛下洗去病尘求乞健康。

“时间就定在本月末。届时本宫会邀请京中诸位大臣的女眷入宫。所有接洽事宜，由尚仪局的司宾司全权负责。时间紧迫，劳烦郑尚仪费心了。”

“下官领旨。”郑尚仪躬身。

刘娥又看了眼站在郑尚仪身旁的刘于心，小姑娘的那双圆溜溜的眼睛也在同一时间不经意间地与她对视。

刘娥悦然一笑，指腹再次“哒哒哒”地拍击着桌边：“至于你，刘于心。本宫决定再给你一次机会。本次宫宴，外命妇接引的事宜由你负责策划，可以不受龚司宾的管制，你要好好地干啊！”

“……奴婢领旨。”于心同样躬身，瞧着刘娥在说话后从桌边收回的纤纤手指，若有所思道。

正事讲完，郑尚仪与刘于心一同退出坤宁殿。

“咏荷宴，这次筹备时间不足五日，真是十万分紧急！”郑尚仪多方考量，不免心焦，脚步加快了些。

于心跟在她的身后，稍加斟酌，瞥见前方有几颗小石子横亘在路边。

“……”她藏着隐秘的心思，偷偷瞟了眼郑尚仪，来人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

于是她走了几步，故意踩在那些石子上。

“哎呀~”她大叫着，步子一拐，夸张地滑地，重重跌倒。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郑尚仪吓了一跳，伸手想将于心拉起来。

哪知道于心屁股沉沉，咬着牙，十分痛苦地喊：“嘶~疼疼疼！不行不行，尚仪大人你先行回去，容我坐着缓一缓……”

小姑娘家就是皮脆！

郑尚仪无奈地直起腰：“还能动就是没摔着骨头，皮肉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