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葬情人劫 终（1 / 2）

刘娥的未来怎么能允许自己被这些情绪所左右？

她不能, 不可以，也不被允许！

刘娥借着赵祯的襁褓蹭干了泪水，停止流泪在那一刻，她便知道自己不会再见李氏一面。

……

“刚才, 本宫问刘于心，‘值得吗’？这也是本宫常常问自己的话。”刘娥盯着飞到她面前的蜻蜓，沉沉开口, 回忆终有结束时。

“人这一生，能有几个既不后悔，也不遗憾的决定呢？”她呻叹一声，转头看向杨淑妃, “李氏的事, 妹妹可会怨本宫？若不是本宫始终见不得李氏，哪里会招来她们两个小姑娘的劫难？”

杨淑妃一听此话，神色严正, 跨上一步走到刘娥身边：“皇后娘娘, 嫔妾无怨！永远也不会有怨！娘娘做到了陪伴在陛下|身边，而陛下需要娘娘！”

杨淑妃特意改为皇后的尊称，以示内心的敬意。

“……”刘娥听罢, 淡淡一笑，没再说话。

--这一切, 是值得的吧？

她伸出手, 碰触那些无忧无虑的蜻蜓, 搅扰了它们的繁夏。

蜻蜓受惊, 四散飞走。有的掠过绿意弥漫的枝头，有的掠过森森禁卫的刀戟，有的掠过瓦色内侍的帽顶，有的掠过一座一座的矮墙……

其中的某一只，停在了尚仪局院子里的花丛里。

尚仪局内，鸦雀无声。

宫女们被叫到了大院，观看杖刑。

杨素趴在地上，余光中，她看到身边的寇司宾眼露恐惧。

然而她却不愿那样！

杨素坚毅地目视前方，咬紧牙关。

粗粝的木板打下来，第一下，就打出了寇司宾的呻|吟。

“！”杨素的下唇被自己咬出了血，却坚决不发出任何声音。

这些击打，这些疼痛，她都要牢牢记住，为了以后不再受到如此屈辱！

行刑过半，寇司宾的哭喊声已经由响亮到嘶哑。杨素却始终悄无声息，连身形都不动分毫。

这样的忍耐令众人为之侧目。

就连素来胆大的龚妙莹，见了杨素这副模样也是心里发毛。

于心刚好赶上杖刑完毕，她大步跨入司宾司。宫女们见到是她，自觉让出了一条通路。

人影深处，当于心再度看到那个匍匐在地，臀部泛出血色的少女时，她捂住嘴巴狂奔过去，跌在少女的身前，小心翼翼地抚着杨素的脸蛋。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我没有保护到你。

伤口一定很疼！杨素的心也很疼！

“于心？”杨素疼得在于心的掌下颤抖，却努力地一点点抬起头。她看到于心这张从来没哭得如此丑陋的丧气脸，居然勾了勾嘴角，笑了。

“你回来了？”杨素问。

回来就好。

她闭上眼睛，眼圈渐渐湿红。

——“只要跟刘于心在一起，我们可以一起变强。”

——“我和平胸的在一起，就是天下无敌。”

——“我的本心，便是同于心一起走下去。”

往事随风起，晾着心尖尖上的那枚旗，是杨素最明显的标志。

“我真是笨呐……”杨素喃喃道。

不跟刘于心在一起的九个月里，她只是杨素。只有同刘于心在一起的她，才是那个勇敢前行，不惧风雨的小包子！

***

杨素回房，在于心的搀扶下趴在床铺之上。

一别数月，于心看着杨素面孔感慨万千。

眼前的少女五官长开了不少。若说以前还是肉呼呼的包子脸，现在倒是能看出一些下颌的圆角。不过总体未变，仍是那个福禄相生的好面相。

“……”

“……”

两人互相对视，默契间谁都没有说话。

真正的好朋友从来无需解释千言万语，一个眼神就能进入彼此的心里。

最后，还是杨素首先“噗”得一声破口而笑，于心也随之翘起了嘴角，笑声轻快而机灵。

重逢是团聚的契机，而时间是苦口良药。九个月的别离，诉尽了少女们的不成熟。

什么叫“已经晚了”呢？

于心在心里问自己。

她与杨素之间的友情是刻入她骨头里的，从不能抛弃，也从未被抛弃。

永远都不会晚！

于心摇了摇头，嘲笑自己过去的矫情。

“素素，我一直都是个胆小鬼，而你总是走在我的前面。”于心长叹一口气，余光扫去，看着杨素圆润的小手指。

她主动用自己的小手指勾着杨素的，轻轻牵连，前后摇摆。这是约定的手势。

“从今天开始，我要走在你的身边，变得更勇敢。我不再逃了。”于心决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