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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葬情人劫 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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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认为……”于心在心中快速盘算起来。

去年岁尾至今年初矣,陛下的癔症与风邪症并发, 常不视朝。下诏曰:由皇太子赵祯在资善堂听政, 皇后贤明, 从旁辅助。

此举更惹寇准不满,教唆他人与娘娘秉持不同的政见,常常对簿朝堂,令娘娘肺火攻心。

这些事情, 娘娘身边的内侍和女官都看在眼里,于心更是将它们记在心上。

于心多方考量, 斟酌用词,低头如是说:“回娘娘的话, 奴婢认为寇司宾必须不是故意的。否则的话, 于娘娘并无好处。”

“……”刘娥自然听得懂少女的话外之意,嘴角浮现清浅的笑意。

她深悉政治上的尔虞我诈, 首先打草惊蛇的那个人永远也别想取得成功。

在不能与寇准形成龙争虎斗之局面前, 刘娥自然需要谨慎处理好寇家相关的每一件小事。难保这其中的某个细枝末节,便藏着为她所设的圈套。

逐浪淘沙,只有一浪赛一浪,逐次洗去途中的污秽方可见到平坦的岸道。

心不能浮, 也不能躁。

所以寇司宾的事情绝对不能闹大!

“她‘必须’不是故意的?呵,刘于心啊,你这话说得本宫中听~”刘娥食指点点, 目光略有夸赞。

旋即招招手, 命于心将桌上零散的奏折整理一番。

于心领了命令, 在规整文书的时候,偶然碰到了几牒弹劾寇准用人不唯贤的奏折,不由得动作一滞。

刘娥顺着她停滞的方向看过去,发现那是丁谓及其友党所写的奏折。

她舒然而笑,开口为于心特意解释道:“于私,寇准性情刚烈而不懂得弯折迂回;于公,他因地域之歧,多少才杰只因生于南方*便被埋没?寇准得罪的何止本宫一人呢?这位丁大人怕是更恨他的!”

也正因看出寇准同丁谓的不和,刘娥才大力扶持丁谓的势力,使得寇准无法在朝堂上独大。

“娘娘,前朝的事儿,奴婢不懂。”于心态度谦卑。

她已经越规了,不该继续放任自己的好奇心,贪恋那些她不该知道的事情。今天,不知皇后娘娘是有意还是无意地为她透露了朝中局势。然,知晓太多未必是一件好事。

“……”你是不懂?还是不想懂?

刘娥弯着嘴角,也不点破。

“罢了。你也不过是毛躁年纪的小姑娘。”刘娥遂尔轻哼了一声,摊开用来撰写懿旨的纸卷,不再理会刘于心,专心起稿关于尚仪局走水一事的调查。

待刘娥落笔之际,郑尚仪恰好也来到了坤宁殿外。

听了宫人的传唤,刘娥也恰好停笔,对着于心道:“不用郑尚仪进来了,由你把这个交给她。”

说罢,将写好的懿旨递给她。深瞥一眼,意味深长又道,“资料烧了无所谓,人没事儿就好。陛下|身体欠安,这宫中该少点儿血腥,多点儿宽仁,为陛下广积福报。替本宫把这句话一同带给郑尚仪。”

“……是。”于心附和。看着点点墨迹如生花,晕开在白宣纸上。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就能决定寇司宾的生死去留。同样是这样的纸这样的墨,一定也能决定龙清嫣的生死去路。

她要等到什么机会,才能对皇后娘娘说出那段真相呢?

***

皇后娘娘的懿旨下来时,整个司宾司都松了一口气。

娘娘的态度明显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寇司宾的惩罚比预期还要轻一些--罚俸三个月,禁止出入司宾殿,外加每日抄录典籍。对其他人,则没有一句惩罚。

真是最仁慈的判决!

寇司宾接旨后,几乎是立刻操起身向着外面走去。不待众人有所反应。

“你做什么?”念旨的郑尚仪在她身后问,不满。

寇司宾定住,也不回头,奚落道:“去拿罚抄的卷籍,难道此地还有人能帮我拿不成?”

见此,众人沉默。郑尚仪怒涨眉头,脸色不愉。

“……”龚妙莹看着大家伙的互动,俯下头,笑肌微微抽搐。

宣旨过后,宫女们相互交耳,小心谨慎地讨论着失态发展。

“龚姐姐,郑尚仪的脸色那么难看,难不成真是寇司宾故意纵火?”贾贤惠小声问。

“但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呀?总不能是被白骨精附体了吧?”贾文雅憨憨笑。

呆在一旁的龚妙莹眼露不屑,将杂发向耳后一掖:“既然如此好奇,去问问寇司宾不就成了!”

好办法!

可……究竟该怎么做?

贾氏姐妹先喜后忧。

龚妙莹赏了她们一只白眼,真是两个大草包!

她手向外翻,抬到贾氏姐妹面前,五指张开,道:“我听说妹妹们的寝居里藏了不少好吃的?能不能借给我一样吃食呢?”

“是可以,但龚姐姐这是要干嘛?”贾氏姐妹万分疑惑。

干嘛?

龚妙莹挺直腰板,扬了扬眉毛,傲慢道:“我瞧着司宾殿的火扑得太早了,难道这把火不该继续旺着么?”

一直烧到该烧的几个人才有它的价值。

……

当日夜半,人静时分。

龚妙莹轻悄悄迈着猫步,摸黑走到了寇司宾的居所。

同她想象中一样,司宾的房内秉着烛火,因为需要连夜赶写被罚抄的卷籍,所以寇司宾并没有休息。

龚妙莹握紧了手上的瓶罐,今夜对她来说,会是十分漫长的一|夜!

她做着大大的深呼吸,努力克制心情,曲着指骨轻轻敲击门扉,压低了声线道:“司宾大人,妙莹求见。”

房中人只犹豫了半晌,便动身打开了门。

见了来人,寇司宾冷眼淡道:“你来干什么?”

龚妙莹故意忽略她的态度,只一味体贴赔笑,举起手中的小罐子,打开封盖,说:“司宾大人今日淋了水,妙莹担心您的身体。染上风寒就不好了,这是妙莹私藏的糖姜片,驱寒祛湿最是有用,司宾大人请尽快服下吧。”

不得不说,看着罐子里金黄黄泛着白糖霜的姜片,寇司宾的敌意少了几分。龚妙莹适时的体己,倒也无法让人讨厌。

“进来吧。”寇司宾侧身让出了位置,令龚妙莹进|入房间。

龚妙莹将糖姜片放置在桌几上,一脸愧疚道:“一直以来大人与我皆被司宾司排斥,希望您别怪罪我白日里没能陪您一同搬书,躲到这么晚才敢过来。妙莹实在是担心自己贸然行事,会对大人更不利。”

“你没像其他人一样躲得我远远地,已是不易了。我怎会怪你?”寇司宾面色一松,盯着桌子上铺满的散纸,几分无奈。

龚妙莹随着她的目光看了看,心思悦然:“司宾大人允了妙莹为您研墨吧!有我陪您说说话,好过夜深独自抄书啊!”

“你有心啦。”叹一口气,寇司宾继续拾起笔。

起先,房间里十分肃静,只能听到砚台与墨摩擦的声音,转动纸张的声音,以及两人的呼吸声。

寇司宾乐得省力,并不多说它话。待她刚好抄完一套卷籍,趁着换书的空档,终于斜眼观察起龚妙莹。

白|皙的年轻姑娘一副欲言又止,面有踌躇的样子,实在无法让她继续忽略,于礼数上也不好忽略。

于是寇司宾放下笔,问:“可是有什么话想同我说?”

龚妙莹听了后,放下墨锭,微微颔首道:“妙莹观今日诸事,心中确有疑虑,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吧,我如今的境遇,你不必顾虑什么。”

得了首肯,龚妙莹继续试探道:“司宾大人,妙莹斗胆一猜,司宾殿的走水,是您故意犯错吧?至于动机,是否同那位死去的莫内侍有关……呢?”

寇司宾的睫毛与黑眸略略抖动,心中的创面被龚妙莹的话再度扩大。她望着龚妙莹泾渭分明的眼睛,干瘪的唇向下怂:“哼,藏了十七年的秘密,一朝之间,就连你这种小宫女都心中有数!想来~这就是莫一阔对我的报复吧!报复我不敢陪他一起死。”

已经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寇司宾自嘲地笑,索性将话彻底挑开:“我本以为纵火是重罪,定能被赐一死。这样一来,借他人之手,去下面陪他作伴也是不错的!可惜,皇后娘娘不遂我愿呐。”

得到这样的回复,龚妙莹藏住了眼中的锐气,心中十分满意。唯有掌握了说话的分寸,她才好铺下一步棋。

于是她轻声劝道:“司宾大人死里逃生,一定是莫内侍在天有灵。您更该好好活着,让莫内侍得以安心。”

寇司宾叹息,望向看不见的远方,满眼破碎:“死者离,生者痛。我既然求死不能,唯一的指望,就是等出宫的时候,寻到他的埋骨地。余生尽头,陪着他说说话。但是……”

这仅仅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寇司宾慢慢将头埋入手心,神色痛苦:“他没有亲眷,照惯例是被葬在乱坟地的。到了那里,等我出宫的时候他的坟头已经变成枯草了吧?我知道的,我根本找不到他!”

寇司宾的眼泪顺着指缝漏到膝上,绝望地悲嚎着。

龚妙莹探身向前,试着抚了抚寇司宾后背:“既如此,司宾大人何不想想别的法子?出宫也不止一条路子呀~”

她的眉目如标矢,一点点按部就班地怂恿着。

“别的办法?”寇司宾复述,陷入深深思索。渐渐地,眸子由平静转入惊讶,由惊讶又转为了然,“是了,有些犯了错的宫女会被贬入城郊尼姑庵。”

龚妙莹脸色一皱:“被贬逐尼姑庵就等于放弃了半生荣耀。大人,这代价太大了!况且皇后娘娘仁德,她执掌后宫到现在,还没有贬逐过哪位宫女去尼姑庵呢!”

“……”皇后娘娘仁德?

寇司宾没有回话。

仁德,不过是因为没有触及底线罢了。执掌司宾司多年,如寇司宾这样的中年年纪,又有权有利的高阶女官,大多了解着一两件皇族辛密。而这其中,便有一件牵扯到皇后娘娘的往事,如果她擅自抖露出去的话……

说,还是不说?

寇司宾的理智渐渐沦陷。被龚妙莹的话牵动得犹然不止。

——有问题!

看着眼前人沉思的反应,龚妙莹心中笃定。

想了又想,龚妙莹撇下嘴巴,酝酿着情绪,眼眶里突然冒出了几滴金豆子来:“妙莹无权无利,没法为大人分忧。即使大人想到了什么法子,也一定觉得妙莹无用吧!”

她透过泪眼瞄着蹙眉的寇司宾,囔囔擤鼻子,故意挤出更多的泪水,又道,“妙莹的女史身份是大人亲手提拔,可我无能!既没有杨素的家世,也没有杨素的运气,如今她掌权司宾司,与郑尚仪一同只手遮天,我就是再想帮司宾大人,也是有心无力。呜呜……”

说到最后,她的哭泣可谓是娇弱中透着无力,演技真是一顶一的好。

终于骗来寇司宾的侧目,扶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唉,怎地比我还伤心?”

“……”龚妙莹一边抽泣,一边等待寇司宾后话。然而让她失望的是,自己的苦情戏并没有令这条肥鱼上钩,寇司宾看来并不打算把心中所想的告之于她。

真是白白浪费眼泪!

龚妙莹不满意地吮着唇瓣。

既如此,她也只能另换套路了!

“……叫大人见笑了。”龚妙莹哭够,擦着眼泪,轻轻抚着胸口:“妙莹好生钦佩大人与莫内侍的感情!十七年啊~你们的感情就像那连理枝,比翼鸟。妙莹无法帮您分毫,我这心里面儿啊,忒难受了!”

寇司宾听龚妙莹提到莫一阔,眼神脉脉温柔:“‘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呵~我与他一晃都过去十七年了。人的一生又有几个十七年呢?”

说罢,叹了一口气,望着龚妙莹乌黑的发鬓,不禁触碰了心中久违的记忆,想到了自己的少女时候。

心一动,寇司宾不禁摸了摸龚妙莹的发鬓,满目追思:“想想我和他第一次见面,还是比你这年纪更小一些的时候。那时,他是我家的仆役,为人勤奋好学。有一年元宵灯会,他帮我解了灯谜。我们就这样认识了……”

深宫的老女人总是寂寞难忍,话匣一旦打开,连一向傲气的寇司宾也免不了喋喋不休。搅得龚妙莹心里发烦,可她还是努力克制着,倾听着。

她的真实意图绝不是为了与寇司宾重新交好,更不是为了听寇司宾叙旧情。

她的话中皆有引言,是为等着寇司宾跳入她早已设好的陷阱里。

所谓人心的博弈,赢就赢在哪方比哪方更有耐心。龚妙莹谙知此道,她一路循序设下了言语圈套,为的就是令寇司宾的思念不减!

只有这样,寇司宾想出宫的念想才会与日俱增。而怀揣这种危险的念头,龚妙莹坚信她一定会成为一道平地惊雷,引发一场足以波及整个司宾司的大风暴。

……

时候不早,寇司宾终于说得累了。打着哈欠,瞥向龚妙莹,发现小姑娘的眼下露出几丝倦色。她面有抱恙,道:“是我欠考虑,一聊就没个头!天色已深,你快快回去歇息吧。同你说了半宿,我的心情好多啦。”

“得您这么说,妙莹就放心了。”龚妙莹笑得半眯眼睛,想来方才的谈话真的释放了寇司宾不少的抑郁。

总算等来了最适宜的时机!

龚妙莹蔑蔑而笑,假装不经意地说:“司宾大人,您不怨郑尚仪与杨素么?毕竟莫内侍的死同她们脱不了关系。”

“!!!”寇司宾猛然站身,差一点将桌子上姜汤罐子带倒在地,“你说什么?”她神色慌然。

要说什么?

龚妙莹自信地扬起嘴角,接下来可就是她擅长的领域了!

她皱了皱眉头,一点点剖析道:“妙莹一直很奇怪一件事情。那就是内侍省发现莫内侍的尸首时,为何会第一时间找您去辨认?如果说他们早就怀疑您同莫内侍的关系。为何在去年,莫内侍报备失踪时没找过您问话呢?”

“这件事姓郑的对我说……”

“司宾大人!”龚妙莹打断她说话,又道,“妙莹不知郑尚仪和杨素同您说了什么好听的借口。但请大人仔细想一想,什么才是事实?”

“事实……?”

“没错!”龚妙莹点了点头,眼神冷寂,“射宴过后,郑司籍晋封为尚仪,杨素虽为女史,实则顶替了大人的司宾之职。这两人新官上任,谁乐意自己刚刚接手就摊上‘宫人有染’这等不好听的闲事?她们自然要把这件事情一压再压。

“而这就是事实!

“大人再仔细想想,如若内侍省一直没有发现莫内侍的尸首,岂不是莫内侍失踪的消息会一直瞒着您?十年,二十年……等到大人年迈出宫,您此生恐怕都无缘知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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