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2）

两人稀里糊涂摔在一处。

王俭摔懵了想爬起来，两条腿不停地蹬着打滑的轮子。

秦赟受惊过度，被砸的出气多进气少，又被不停踢蹬的轮滑踩得惨叫连连，四肢划拉也想坐起来。

一时间各种混乱，摸打滚爬，桌子椅子都被搡到一边，王俭叫苦不迭，直到用体重压住了秦赟，一声诡异的“嗤啦”声终于让这场混乱按下了暂停键。

王俭的裤子挂到了椅腿上一根旁逸斜出的钉子上，被撕开了一长条口子。

莫名其妙打了一架的两人面面相觑。

门外的杨梅看得目瞪口呆。

王俭在前女友面前又丢了一回脸，气得抬手就把门甩上。

杨梅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回踹了一脚，随后惨叫一声，抱着右脚乱跳。她刚才扭到的就是右脚，这会子雪上加霜。

旁边有人说了句“该！”

杨梅一抬头：……

已经换好常服准备下班的护士长大姐一脸揶揄地看着她。

里面王俭解开轮滑和护具，悻悻地坐在桌子上，揉着手，对着裤子破口一筹莫展。

刮的位置很不凑巧，小腿肚一直拉到膝盖上方，白大褂遮不住，动一下白花花的毛腿就露出来，像雨后森林里冒出的某种菌蕈。

衣柜里没有了备用的裤子，以往这些都是杨梅准备的。起床还没一小时他就第n次体会到被女朋友抛弃的苦恼，令人生无可恋。

那裤子是黄色的闪光面料，会随着光线和褶皱变幻出深深浅浅的黄，走起路来萤火虫一样流光溢彩，效果堪比迪厅里的彩灯。

秦赟被那亮晶晶闪瞎了狗眼，嫌弃道：“你怎么把马戏团的演出服都穿出来了？”

“哥，这是时尚，时尚。今年，哦，不，去年，流行这种金属面料……”王俭说了一半编不下去，干脆老实承认这不是自己的品味，“是杨梅在打五折的时候买的，反正白大褂一罩什么都看不出来了嘛。”他就搭了一件长到膝盖的风衣。

真实情况是这边的公寓是临时住所，除夕大扫除，刚成为孤家寡人的某人把一个月没洗的衣裤全扔进了洗衣机，然后除了这条没得换了。

秦赟的形容非常到位：“……阿童木。”

铁臂阿童木起飞的时候两条腿后面会喷射亮黄色火焰，穿上白大褂，可不就只剩下两截亮黄。

王俭笑得“哎呦”一声，扯到了腰。

“你也知道阿童木？暴露年龄了哈。”秦赟打着哈欠问。

“怎么不知道？我还有个阿童木手办呐。”王俭扒拉着那巴掌长的破口，手欠地张了张，那裂缝很给面子，无声无息的又裂了几公分，像一张嘲笑的大豁嘴。

两人都呆了一下。

王俭：“擦，一千大洋就这质量。要不，那一边再撕一条对称？”

秦赟见不得人糟蹋东西：“别。你晴雯投胎啊，手那么欠。腰怎么了？我下手没这么重吧？”

晴雯·俭揉了揉腰：“不是。刚才被杨梅的车把别了一下，她也没落着好，差点被车撞了。”

“人没事吧？”秦赟撩开王俭上衣，右腰青了一块，他按了按。

“没……”王俭话音未落就被按地“嘶”了一声。

秦赟摸出一罐云南白药给他喷了喷：“你俩现在都升级成全武行了？跟你说过，得罪谁也别得罪女人，特别是学医的，个个面狠手黑，现在倒霉了吧。”他深有体会地碎碎念，边上下打量王俭的身材，两人身高差不多，不过，“你太胖了，我现在的裤子你也穿不了，李大嘴又太矮。这样，”他从抽屉里找出针线盒，翻翻捡捡出一卷米黄色的线，“颜色不一样，将就吧。自己缝？”又看见王俭捂着老腰的别扭样，“算了，腿摆好，我给你缝缝，对付一下。”

“胖”这个词怎么看都跟他无缘的好不好。

健身达人王俭抗议了：“我哪里胖了，体脂比只有11%，肯定比你低，你多久没健身了？”边说边乖乖直着腰伸出毛腿摆了个月份牌女郎的姿势，嘴也不肯闲着，“师兄你这么贤惠。怎么就嫁不出去？”

秦赟剪断一节线，凉凉地说：“你刚被人退货，理由好像是硬件软件都不合格。”

“这话你也信？！”王俭不敢置信地看着师兄。

“我倒是不信吖。”秦赟同情地瞥了一眼师弟的某个部位，有点幸灾乐祸，“不过别人信。这种事情我总不好帮你反驳。大家都说你被退货是因为使用过度，铁杵都让磨成针了。现在院里分成两派，一派是临门一脚退货也忒不厚道了，建议你找羊咩咩赔偿精神肉体青春三重损失费；另一派是不如改练葵花宝典，争取早日上黑木崖，成为我们院里的总瓢把子。”然后他掏出一根缝针在王俭眼前晃了晃。

黑木崖是指二十层的院领导办公室。

王俭想起院长那白面无须的老豆腐样儿，一阵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