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里应外合(1 / 2)
涟水城,码头。
清早的阳光,斜斜的攀上远处挺拔而高耸的望天楼,将其顶端的石壁映照的闪闪发亮,柳天仰握着枪自船舱中走出时,那缕还没被热度烘烤过的微凉海风,便拂在了他英挺而俊朗的面容上。
“天气不错。”
飞龙衔珠绕于枪上,柳天仰将枪往甲板上一插,便信步踱至船舷边的小桌前坐了下来——他抄起摆在桌案上的那枚西瓜,在指尖随意的转了两圈后,看都没看,就将其对着船舱的出口抛了过去。
然而,那边并未有西瓜坠地的声音响起,反倒传来了剑舞晨风的清越之声。
唰唰唰的几声过后,那椭圆形的西瓜已被切成若干块,并且整齐有致的重新摆回了桌面上,与此同时,一个稍微压低后便无甚特色的声线,也不出柳天仰预料的自舱中传来。
“师兄臻五行之境已久,却将望天楼的独门御风之术用来扔西瓜,不知这算不算是大材小用?”
闻听此言,柳天仰也不客气的拎起了一块西瓜,出口的话音听着像是称赞,却带着显而易见的挖苦之意、
“师弟倒是好剑法,就连砍瓜切菜,也是做得如行云流水一般。”
——言下之意,就是欧阳宸苦练多时的剑法,却仅仅有“砍瓜切菜”的程度而已。
“只是不知师兄的头颅,和这瓜相比究竟谁更硬些?”
收剑入鞘,欧阳宸也不冷不热的出言回击,他一边说,一边坐到了柳天仰的对面,脸上除了本来就不大的眼睛微微眯起外,看不出什么明显的表情。
“师弟或可一试?”
柳天仰咬了一口西瓜,也是挑了挑眉,皮笑肉不笑的和欧阳宸对视起来。
刹那间一室寂静,有风在擦过欧阳宸握上剑柄跃跃欲试的手,以及柳天仰笑意渐凉的脸时,竟像是弦一般被绷到了极致。。
下一刻,就将濒临断裂的边缘。
“唰。”
不远处,强风鼓舞之下,由桅杆顶端落下的白帆豁然撑开,帆上的望天楼图腾顿时猎猎招展起来,在苍茫的空色下,宛如遥指西北的巨幅战旗。
而柳天仰,则在这贯耳的风声中,很没好感的揉了揉鼻子。
“没想到这声音,依旧这么难听……”
“师兄以为,”一只胳膊搭在桌案上,欧阳宸仿佛别有所指的道,“望天楼这次出征能否凯旋而归?”
“若是出征前就能料到成败,那这仗就不用打了,再说,测算运势那是掌门的事,我们只需要忠实的执行命令就够了。”
听出欧阳宸这是在试探,柳天仰给了个滴水不漏的答案。
“这可不像师兄会说的话,”欧阳宸看着柳天仰微微一笑,声音隐寒,“或者说,师兄在意的是首席之位,对此战的成败反倒毫无兴趣?”
“我们彼此彼此。”
话的尾音还在潮湿的风中回旋,柳天仰已扔下还未吃完的半块西瓜,从容不迫的登上了战舰的瞭望台。
他们所在的这艘是舰队的旗舰,比其他的战舰要高出一些,因此即使没跟上去,欧阳宸也能看到那十余艘战舰,已全部拔锚扬帆集结完毕。
“好!”
简短而有力的爆出了一个音节,立于最高处的柳天仰,将他的螭龙裂海枪高举过头顶,振臂疾呼。
“此时此刻,攻伐烨国临安城的战役就要打响,铸剑千日,挥剑一时,身为望天楼的同门,这是上天赐予我们的荣幸,亦是上天赐予我们的机会,你们想在这场战役中扬名立万吗,那就上吧,让敌人的鲜血染透你们的征袍,让整个天空都布满你们引以为傲的长啸。"
“杀!杀!杀!”
柳天仰说罢,欧阳宸便听到了同时从十余艘船上传出的,宛如沸腾的震撼呐喊,他们每喊一声,海面之上便会有回声以排山倒海之势传荡回来,一声高过一声,直到最后化做了震耳欲聋直冲天际的如潮声浪。
于是柳天仰将长枪指向西北,一记龙鸣响彻天空,四周的战舰上也开始号角激奏鼓声大作起来。
“起航!”
慷慨激昂的高声喝喊中,十余艘悬有望天楼图腾的战舰,井然有序的驶出了海港,如激流般涌进了前方的赤海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