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决战（2 / 2）

刀、箭相隔五十步！五十步外，燕十三连拽弓弦，或虚或实。金雕箭翻飞如雨，十余支金箭，削开风雪，接连不休。

箭如风雨，刀似奔雷！三柄长刀荡起点点火光，随着火光消融，五六支金箭已被典望斩得七零八落。

“天狼落！不过如此！”典望挥刀斩断第七支金雕箭，口中轻言嘲讽道。燕十三的箭确实称得上穿杨射柳，不过箭锋劲道明显逊色不少。所以典望挥刀斩箭，算不上困难。

第九支金箭，折碎在雪中。典望嘴边笑容又深了一层，燕十三长弓力道，已远不如从前。看来此刻，“天狼落”传人，已是黔驴技穷，勉力支撑罢了！

第十支箭已在弦上，燕十三放慢脚步，弯起秋弓。“哼！看你还有什么伎俩！”典望刀身一换，换做左手刀。夏姬见典望换刀左手，即刻与魏泽左右一分，欲围起燕十三。典望左手一引，长锋倒提。他一趟“左手七行刀”，三年前已练的出神入化。

七年里，死在典望左手刀下的高手已不下百人，所以典望相信，今日今时，燕十三绝对无法避开自己的刀锋。

箭卷起残风萧雪，第十支箭锋，锋锐射目。典望抬起眉梢，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斩碎这一箭，下一刀便斩向燕十三咽喉，天狼落传人便会死在自己手上。他不似万决，有千般桀骜与潜藏在桀骜后的情感。他只会服从命令，一再挥刀！

箭锋飞驰，典望反手一刀，斩向锋芒所在。刀锋普一接触金箭的刹那，怎料，典望手中刀锋一颤，一团金华灼眼。典望手中绣春刀，发出一声清脆哀鸣，跟随他十一年的长刀，竟被燕十三的金雕箭，一弓射断！

断刃划过一道流光，倒插雪中。典望手握残崩刀身，心中大叹道“原来你一直未尽全力！”叹悔晚矣，此时箭锋与自己印堂不足一尺，典望似乎看到自己血溅雪道的场景。这一箭，终究是无法避开的！

箭嘶吼，风雪卷动。典望闭上双目，万念俱灰。不知怎么，死亡临近的一刻，他心中忽然涌起一丝平静，或许自己真的太累了！或许自己已经对生死麻木了！

…………

下一刻，没有凄楚艳丽的血光，也没有触目惊心的伤痕。当典望不可置信得展开双瞳时，只看到一点寒芒，停在自己眉心三寸处。箭尾处，两根手指，挟住即住即将取下自己性命的箭锋。

典望眼皮狂跳不止，一支金箭可断钢刀，却轻易被两根手指挟下锋锐。若不是亲眼所见，燕十三也难以相信，万决的“点星指”会是如此境界。

“多谢大人！典望无能，区区羽箭，竟烦劳大人出手相救！”在典望看清是谁救下自己性命时，脸上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似羞愧又似敬畏。

万决手腕一抖，指间金箭顿时爆裂成无数碎屑。“非你无能！而是不明虚实所以！你的左手刀固然厉害，燕十三又岂是泛泛之辈！他连番虚拽弓弦，明显是诱敌之计。你身为锦衣卫镇抚，难道察觉不出么！”

“是属下心切！”典望俯首低声道。

万决摇了摇头，抖去指间金箭碎屑，一双寒潭似的双目，挑向燕十三“燕兄，十方阵终究是困不住你，你我终究是要一战！”

“听你的意思，反倒是我让你为难了！”燕十三拂过额前发丝，他藏在发丝后的双目，刹那明亮了。典望四人的十方阵，已颇为棘手，若不是自己先破去一阵角，怕是现在没有机会与万决轻松言谈。

“呵呵。。燕兄武艺绝伦，何不与我一较高下！”

“只怕是，一决生死罢！”

万决长笑一声，眼中神采瞬间黯淡下去！

燕十三隔着风雪，注视着他的眼睛。待到他开口时，风雪中回转着凄凉萧索“我不愿与你一战，若是当真战了，定要决出生死！我…罢了！何必呢！”燕十三语气一顿，似有什么不想说的往事。

他的心，平静一刻后，身上再添一抹桀骜。风雪中央，燕十三一指万决，口中傲然道“霸云脚也许不敌点星指！可我燕十三未必就会死在你万决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