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岁月太匆匆（2 / 2）

有花香粘在他的裤脚，有清泪滑落他的眼眶。枫拜决喉头有些哽咽了，他想哭，却没有泪。

许多年后，那份感情，是否也惨淡了呢？

独孤云寒一直跟在他十步之外。女子没有说一句话，甚至放落脚步的声音，也是这般轻细。她无法理解枫拜决的感情，唯独能做的就是这般静静的陪伴着她。

独孤云寒知道，或许枫拜决对她有些情义，也曾不顾生死去舍命救自己。但她知道，在这个山头，在这个满山皆白的萧索冬雪中，与她相比，那一点情义什么也不是了！

独孤云寒知道，无论岁月变迁，沧海桑田，她在枫拜决的心中，依旧排在那名女子的后面。那距离遥不可及！

独孤云寒轻轻落下脚步，她学着枫拜决的样子，仔细避开脚下花香。她不敢去僭越男子心中的深谷，她也永远不懂男子为何如此深爱着埋葬在万千洁白中的那个她！

这一步迈出，万分艰难。独孤云寒每踏前一步，都在幻想着林江婉的点滴。

不知走了多少步，他已在万千洁白中央。枫拜决仰首望月，闭目长叹着什么。

万千素白中，他一身白羽孤立在洁白深处。枫拜决闭目长叹，是在感慨山中孤单凄凉罢？这么多年，数个春秋，她都是一个人在这般寂寞中度过。所以，作为深爱她的男子，或许不能长久陪伴，但他可以陪她感受这山中孤冷，这山间寂寞！

良久后，枫拜决缓缓睁开目光。他眼中似有朦胧，似有悔恨。但最后凝汇成一句话。他看着月梢洒下的美，口中苍凉道“原来一切都没有变，变的只有人！山中景色仍是这般，可是你…”

枫拜决凄然苦笑一声，自顾摇头道“可是你…你走的太匆匆了！”

雪，有些急了！月光也被雪花遮蔽朦胧。一百一十步后，枫拜决停下了脚步。对着他的，是一座荒凉孤坟。雪花落在孤坟上，月色染白无字墓碑。雪花与月色，披洒在他的双肩。枫拜决目光低沉下来，缓缓坐在孤坟一旁。

雪花有些凉吧？他这般想着。枫拜决伸手拂去石碑上的雪花与尘土，口中温柔道“我又来看你了！我来了，你会开心些罢？”

雪落在他的发梢，落在他的指尖。指尖雪花，融化成冰冷雪水，流淌在石碑上。枫拜决擦去石碑上的风雪，却又有另一层风雪覆盖而上。正如他的相思一般，在深夜处循环往复。

十五步之外，独孤云寒一人静立在那里。她看着枫拜决身侧的孤坟，口中忽然有些苦涩。那石碑有些破旧了，坟头荒草似在诉说多年往昔岁月。

她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白菊中央的孤坟，彷如那彩裙女子，在她眼前舞动一般。

孤坟如她，寂寞舞在山巅，舞着萧索，舞着寂寞！

“说起来，人也真是奇怪。原本有千言万语，此时再见到你时却说不出来。”枫拜决温柔一笑，眼角少了一丝凄楚，多了一分怜惜之情。

没有人回答他，石碑本就不会说话罢？可是枫拜决仍在自说自话着，他相信。他深爱的人，定会在这山巅角落中，微笑着望着他。

雪洁白，泪滴落！男子的泪悄然滑落了，他不想哭，奈何心中难掩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