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岁月太匆匆（1 / 2）

人生苦短，岁月匆匆。秋风扫尽艳红如火的枫叶之时，苍茫天地间已飘起了纷纷暮雪。西山落日还未归夜，那山中雪花飞舞的越发急切了。

一点红霞，渲染在清白飞雪之上。那雪、那人、仿佛梦幻一般。

今天的雪，似乎比往年要早。今年的冬，似乎比寻常来的更快了。十一月中旬，秋还未尽。天边已然飘起了雪花。一层薄雪，掩盖住枯枝败叶，一行马蹄，印踏在苍茫之间。

暮雪已起，人已西归。

山中景致有些萧条了。红枫火树，已在岁月中凋残。枯树、残花，仍挣扎在风雪中，唯有那山崖畔的青松，依旧屹立在巍峨山巅。

群山已是一片荒凉了，深秋唤来浅冬，冬雪又带走山中零零落落的葱茏。冬日落尽，雪漫山尖。也许在这个微冷的时节，所有花草都一沉睡在干裂的泥土之中。唯有一处山坳，仍是花遍山岗，一片素白！

花，并不似冬梅一般鲜艳。也不似青松一般傲然。它很素白、也很娇柔。素白如她，娇柔亦如她。万鹤山很狭隘，若是与秦山汉岭比起来，它不过是一座小小土坡。然而，山虽不很巍峨，山中却埋藏着成百上千的洁白。

花瓣洁白如雪，花蕊皎洁如玉，就连它的花径竟也是呈现出晶莹剔透的翠白。

那花，成群开满山岗。那洁白，确如冰雪汇成！

淡淡花香徘徊在山岗，淡淡相思徘徊在万菊中央。雪落在花蕊上，落在谁的坟梢。雪花融化在苍茫素白中，融入万花丛中的孤坟深处。

天边飞雪，山下花开。天上天下皆是一种洁白，雪花洒落，犹如一匹柔白锦缎一般，轻轻披在山间。日落尽时，月已朦胧。雪白、花香、月华，三者点染在万鹤山头。山间虽有些清冷，却冷清的极美。

一只手，掸落衣袖上的雪花，随雪花落下的，还有男子一身风尘。山下本不是十分冷峻，山上却是寒风凌冽。也许这山本就是冷的，山中的盛开的花朵也是冷的。而那人的心，同样不温罢？

望着漫山洁白，枫拜决长叹了一句。薄冬飞雪，物是人非，多少会让他伤感缅怀罢！山中无路，漫山的泪菊，已将唯一一条幽静彻底淹没了。漫山的洁白，仿佛在诉说这里的清冷与寂寞。枫拜决看着洁白中央，忽然苦笑一声。原来这里，已经许久无人来过了！

纵然她曾经千娇百媚，纵是她曾经风华万千。如今她已成冢中枯骨，月下花前，谁又记得谁呢？

经年前，无数追求她的公子王孙，还有谁会记起泪菊中央寂寞清冷的枯骨。当他们收揽盈香的时候，可还记得经年前的彩蝶衣衫么？

或许，早就忘了罢！公子无情，美人薄命。千人万人早就消失在红尘深处，灯火阑珊。谁又会记得一个死人呢？纵是她生前倾国倾城，死人也终究是死人罢！

有人无情的忘记。唯有两个男人，依旧记得那曼舞在白菊间的容颜。他们曾为她生死相搏过，他们曾为她痛哭流涕过。而如今，他们已成知己。成为最为熟悉彼此的人！

枫拜决！燕十三！

一人冷静坚忍，一人万丈桀骜！

雪渐渐消融了，月攀上山头，山间白菊越发洁白了。月白染在山头，恰如流霜。一只脚，小心地踏进了一步，踏进万千白菊边缘。他这一步放的极轻，放的极缓，他生怕一不小心，伤了脚下盛开的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