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看不穿的轮回（2 / 2）

后者一怔，随后摇了摇头。

“那我再问你，她辞世时可有什么不甘么？”

燕十三眉梢一低，继续摇头。

少顷后，燕十三眼中闪过一丝莫名，口中苍然道“她有牵挂！有不舍…我…”

“牵挂的是你与枫拜决，舍不下的是心中所愿。我若没有说错，林江婉把她的心愿托付给了你们二人。祈望你们能够为她活着！既然她的心愿是你们，为何你还想不开呢？”

公孙无徒言罢，燕十三猛然抬起了头。他凝视着老者看淡尘世的笑容，轻叹自嘲道“前辈说的是啊！我还有什么可恨的呢！我唯独恨的是万鹤山的清冷寂静！我怕她受不了那种寂寞。她本…本是最怕寂寞的！”

公孙无徒言罢，燕十三猛然抬起了头。他凝视着老者看淡尘世的笑容，轻叹自嘲道“前辈说的是啊！我还有什么可恨的呢！我唯独恨的是万鹤山的清冷寂静！我怕她受不了那种寂寞。她本…本是最怕寂寞的！”

燕十三站起身，对着天边展开上臂，彷如要将无尽苍穹拥入怀中一般。他长叹一声，一个人顺着水流，渐渐走远。傲臣知道，此时此刻，他需要一个人好好沉思一番！或许等到天空破晓时，他依旧是那个桀骜千年的燕十三。

“傲臣啊！我一句话老朽不知当不当讲？”公孙无徒看着燕十三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后，反而转过头来对着傲臣。

傲臣微微错愕，口中答道“有什么话，前辈但说无妨！”

公孙无徒目光一正，双瞳中放着幽深。他一手取出一枚卦签，口中轻声道“你命格乃是天魔临煞，刑克天罡。燕十三又是百年难见的乱魔命，你二人万不可走的太近，否则终有一日，你们其中一人会因对方而死。再者，你命数坎坷，还是弃下尘缘，浪迹天涯为好。”

傲臣听着公孙无徒的言词，先是沉默了一刻，随后突然放声轻笑道“前辈的话我记下了。不过前辈的卦象未必就灵验罢！”

这一次倒换做公孙无徒愕然了，他实在没有想到傲臣会说出这么一句质疑的话。片刻后，老者也笑了笑，他收起手心卦签，口中笑道“说的也是！我卜的卦也未必灵验！”

傲臣轻笑一声，火光下的容貌，英气逼人。火光渐渐熄灭了，天边也隐起了灰白。傲臣看着天边即将升起的旭日，口中道“人生在世，有很多东西是命中注定的。天道循环，因果往复。我不相信天道，不相信因果往复。可是，谁都会有看不穿，舍不下的人或事物。我傲臣漂泊江湖，自认命运在自己手中！我命由我不由天！”

一线红光，终于在山巅升起。公孙无徒抚了抚长须，赞叹道“你能想到这一点，我确实低估你了！”

傲臣微微一笑，反倒目视着天边尽头，口中忽然问道“前辈，你游历天下半辈，许多人情世故已是习以为常了。我想知道，你这半生还有什么看不穿的么？”

旭日探出山坳，万丈霞光染红峰林。公孙无徒看着缓缓升起的旭日，口中长叹道“你说的是！人情世故我早已习以为常了，我唯独看不穿的是这个轮回啊！”

当旭日完全染白天边时，公孙无徒缓缓走入溪畔小径。傲臣望着渐渐消失在光阴下的百岁老者，心中肃起一丝敬佩。他相信，此次分别，定会有再会的一天。傲臣始终觉得，公孙无徒与自己的缘分不浅，甚至是命中安排。

旭阳染红了老者干枯瘦弱的身躯，然而他却给人一种宛若苍山的巍峨之感。傲臣最后看了一眼，消失在山林尽头的身影，缓缓转过身，仰面观望着山巅云彩，万丈霞光。

“风云际会，天道茫。日月更替，枉沧桑。美人如玉，鬓添霜。沽酒一盏，已渺茫。”歌声应和着溪流，响彻林间。红霞之下，燕十三身披万丈霞光，吟着古拙秦歌，迎向傲臣。

听着耳畔豪气干云的古拙，傲臣轻声笑了。那个桀骜一世的男子，在短暂的情殇后，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