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再见（1 / 2）

“你知道么？你的出现，反而让我觉得麻烦！我燕十三可不想与朝廷牵扯上关系！‘松落崖’下西厂一事的风波，尚未平息，此番你又出现在九江。唉，也许你不会同西厂一般，兵戎相见，但，你却更让我感到心惊！”

燕十三顿了顿，脸上神情一肃。

“万兄？或是锦衣卫指挥使大人？”

燕十三的言语很平静，平静地就连万绝都无法相信。

“锦衣卫”三个字，引得七名紫衣捕快面面相窥，他们难以置信，甚至并不相信，直到他们将目光定格在冷月的脸上，她缓缓的点头，默认了一切。

笑声缓缓收止了。万绝嘴角淡淡扬着，张扬着淡淡笑意“燕兄，你比我想象中还要聪明！但我实在不知道你是如何识破我身份的？”

“‘九江城’虽是繁华大城，但你腰间的金牌可并不多见。说起来，从见你第一面开始，我就觉得你不似常人，直到你退下冷姑娘后，我便更加怀疑了。能斥退九江捕头的人，实在不多，在我看见一腰间的金牌后，便认出那分明是锦衣卫随身之物。而能镶金佩玉的，在锦衣亲军指挥使司中，恐怕只有总指挥使大人了。”

燕十三抚了抚沾染在衣衫上的尘土，右手一紧，握住刺入肩头的锁魂镖。镖身连带着一丝血腥，沉入江水深处。燕十三撕下衣襟一角，简单了做了包扎，纵使如此，鲜血还是渗透了他的肩膀，染红了衣襟。

……

窗透初晓，冷月引着七名紫衣捕快回到了九江。没有人知道万绝与冷月说了些什么，也没有人会记得墨寒是如何消失在傲臣剑下的。

晨曦空荡，江畔唯独剩下三名年轻人。三人独坐江边，各怀心思。

“不论怎说，我燕十三欠你一个人情。若是日后有机会，我会还给你的！”

“呵呵！是么？我欠了我万绝的人情，可没那么容易就还清了。”

万绝负手而立，一抹笑容凝望着平静江水，他的笑容依旧如此温和从容，燕十三哼了一声，他心中忽然闪现一个念头，但他很快摇了摇头，将其否决了。

他望了眼天边暮云，日出东方，天边如火。

“哼，你要我做什么？”天边倾洒下的红霞，染红了江面，江水波澜粼粼生辉，万绝仰头长吟一声，他双臂一展，似乎像要将满眼的清晨风光，尽抱在怀中一般，胸襟浩瀚，容纳天下。

万绝缓缓放下双臂，红色晨光，染红他的发丝，染红他的衣裳。

就连他的眉梢也如沐朱砂一般，鲜红夺目。“我现在还想不到，日后，若是日后有机会再说罢。”

“万兄，我不希望我傲臣变成你与西厂争权夺势的棋子，我也不希望有朝一日与你兵戎相见！我浪迹天涯，不想与朝廷为伍。这一生，只愿与她携手山林。”

傲臣口中说着，目光却远眺“凝雪镇”的方向，若是与她携手山林，心中是否能放得下她么？是否能放得下那缘错的情感，那轻纱下的眼眸。

旭日的影子拉长在江面之上，两名男子渐渐消失在晨曦深处，渐渐远离了九江。万绝没有回头，也没有一句道别，在红日染红枫林的时候，他眼望满山血红，口中低沉道

“这万里河山之下，你我皆是棋子罢？”

无论是春分或是夏至，“凝雪镇”一直都是清冷之景，几行归人迈步在羊肠小径之上，几缕炊烟淡忘于天际碧空边缘。

小镇似乎真如其名一般，凝静如雪。

听不见杀伐，望不到兴亡，残破茅屋三三两两的坐落着，仿佛漠视着繁华喧嚣。那残旧的茅舍犹如年上百岁老者一般，睁开浑浊的双眼，哀叹着早已堕落的城郭。

“凝雪镇”虽犹如世外桃源，但小镇上的百姓仍是要度日过活的。此时正值夏收，原本清冷之极的田园，多多少少看见几名在田间忙碌耕作的男男女女。

他们或老或少，男子辛勤着，妻女则在一旁端着凉茶，还有一名老者，在田边打理着什么，男女老幼也许是祖孙三代罢？粗布麻服包裹着小镇百姓的真诚朴实，憨厚的笑容中没有尔虞我诈的虚伪，淡淡的笑容，看在眼里，宽阔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