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桀骜与桀骜（1 / 2）

“这些话，你留到地府与小婉说罢！江成鹤，我不像傲兄一般对你手下留情，现在你可以去死了！”

燕十三眼角一紧，拽在手指间的弓弦，霹雳作响！

“等等…等等…我弃恶从善，求求你放了我！绕我一命！燕老弟，燕大侠，求求你！”江成鹤声嘶力竭的吼着，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咆哮哀求着。苍老中略带凄凉的哀求声，振聋发聩。

江成鹤的哀求，传入深夜，传入江水，却唯独传不到燕十三的耳中。淡淡的水雾朦胧着他的桀骜，箭尖流落出的寒锋刺痛他的心。

那翩舞于万千泪菊间的彩衣女子，那转瞬消逝在岁月中略带天真的回眸，那扑在自己怀中香消玉损的身影，那自己心中深爱着的人儿。

可她…已然不在了！留在燕十三心底的唯有痛彻心扉的回忆，他也许永远活在回忆之中，永远无法挣脱出她的影子，她的音容。

小镜梳妆，再难回首！

“你做的善事已经够多了！”

燕十三闭上双眼，待到他睁开时，眼角的水光已然不复存在了。他的目光，冰冷如刀。月色的光芒凝上尖锐箭锋，一股杀气染红他一身桀骜！

这一箭出手，许多牵挂许多遗恨，都会了断罢？

“燕大哥！住手！”

就在长箭离弦的刹那，一声清冷急促的女子声音，远远传入江边。女子声音轻细中微带着一丝冰冷，那声音似曾相识。

弥漫在燕十三周围浓重杀气，减轻了一分，即将射出的金箭也停了下来。来人是一名女子，一名身着官衣的妙龄女子，从她缠腰玉带看来，正匆匆往江岸赶来的，似乎是一名女铺头。

女子提剑跑在前面，身后紧随着七八名紫衣捕快。

“是她。”

燕十三眼角一偏，正往江岸赶来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九江城”女捕头冷月。

“燕大哥，快快住手。现在城中戒严，此时杀了他，你与傲大哥都脱不了干系，快把箭放下，莫要做傻事啊！”

冷月轻喘着气，口中轻声道。冷月身为江城捕快，心细自然比寻常人更加缜密，就在傲臣与墨寒对战间，自己则回到城中，抽调出几名身手还算是不错的年轻捕快，前来助战。

冷月身为女子，却能领“九江城”捕头，其大明律法自然是烂熟于心的。此时此刻，若如燕十三当真杀了江成鹤，只怕他也难以走出“九江城”了。

江成鹤见来人是冷月，心中一宽，他知道冷月是九江捕快，一向深明法理，此时她的出现无异于从天而降的救星一般，为自己拦下了最致命的一箭。

“哈哈…燕十三，天不亡我江成鹤！你虽然胜了，却还不是杀不了我？”

江成鹤双手拄在水中，仰着头放声狂笑起来。

“哈哈哈…你不是很神气么？现在怎么服软了？杀我啊？杀……”

江成鹤笑声忽然一顿，一道金芒划开夜空，贯入自己胸口。一支长箭穿透心脏，沉入江水之中。一缕鲜红，飘染在江面，夜色中泛起微微血腥。

燕十三冷哼一声，长弓在手，但是搭在弓弦上的羽箭却不见了踪影……

“燕十三！你…”

冷月痴痴地望着倒在江畔的尸首，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他本就该死！”燕十三收起长弓，丢下这么一句，转过身不再说话。

“他该不该死，我不知道，我现在只知道你杀了人，我身为九江捕头，理应拿你归案！”

冷月抽出缠在腰间的柳剑，剑刃一送，抵在燕十三的脖子上。燕十三依然背对着她，他感觉到搭在自己脖子上的剑锋，在微微颤抖着。

也许，女子心中在挣扎起伏着。见冷月拔剑，紧跟其后的八名紫衣捕快，纷纷拔出官刀，八名捕快左右一分，将燕十三围在中央。望着湛湛生辉的官刀，冷月心底顿时一沉，她很清楚，莫说是八名捕快，就算是八名御前高手也未必能挡下眼前一身桀骜的年轻男子。

她心中这般想着，手中柳剑不知不觉握紧了一分。就在九江捕快剑拨弩张之际，燕十三突然笑了，他负过手轻声笑了。或许，他从未想过与眼前稚气未脱的女孩子交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