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锦衣卫的刀（2 / 2）

当“断水剑”递到万绝手中时，燕十三面上微微变色，欲言又止。

万绝双手接过“断水剑”剑锋微寒，直扎人眼。万绝右手一发力“刷”的抽出长剑，剑锋如夜，泛着幽泽，斜入日光罩在剑身之上，映出一缕流霞。“好剑！果然是好剑！”万绝赞了两句，收剑回鞘，双手一摊，送于冷月手中。

“冷姑娘，切要小心保管，莫要出了什么差池！”“公子放心！冷月自当为傲大侠妥善保管。”说罢，她一手提剑道了声告辞，引手下一干捕快匆匆下楼去了。

“醉心楼”石雕金銮匾额下，走了些许多谈笑饮酒的食客，汇聚更多的却是前来看冷捕头抓人的城中百姓。

“去去去！别挡路！”

吕卿仗着人高马大，一把推开跻身门前的几个城中百姓，心情极为糟糕。

“哎，今天怎么不见捕头抓人啊？”

“谁知道？你看看官府的捕快个个一脸丧气样，看来啊没什么戏可看喽！走吧走吧。”

听着耳边议论，吕卿一直是铁青着脸，不发一言。众人见无热闹可看，纷纷而散。何掌柜眼看几名捕爷走远，也是长吁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松木台阶上，将悬着的心重新放回肚里。

“醉心楼”在进行了一小段意外插曲后，重新被酒令吆喝声掩盖住了。二楼雅阁上，掀起风波的三名青年人，也在众人酒醉菜香中，浅浅淡忘了。

“老大，咱这就算了。”

吕卿垂头丧气的走到府衙门口，冷月正欲迈进府衙大门，他一句话似乎憋在心里良久。一路上，让吕卿心生疑惑的是，冷月今日竟一反常态，言语间少了清冷，多了几分柔和，最后那句“公子放心”听在自己耳里，总觉得有献媚之意。

以往时，莫说是自己，就连同与九江府尹说话时，冷捕头也没有这般客气过。吕卿一脸低落，心中这般想着，但嘴上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只得低着头，轻声嘟囔着。一时间，几名捕快纷纷止住脚步，看来不止是吕卿自己，众人心中也是大为不甘。

冷月抬起右手，白皙手掌上，留下几道触目惊心的刀伤。冷月看着自己的手掌，每一道伤痕，皆是一次生死抉择。不畏豪强、秉公为民，这似乎早已成了“九江城”冷女捕的代名词。

冷月痴了一下，随后又摇了摇头，“醉心楼”内那名儒雅男子，是自己万万不能得罪的，她这番做也是忍辱负重，大局为先。其实莫说冷月一名小小捕头，只怕九江府尹见了那人，也要点头躬身，毕恭毕敬罢。

冷月偏过头，望着“醉心楼”的方向，也许自己并不认识万绝，但他腰间的象牙玉牌，倒是看得真切。冷月回过头，跨进府衙后，低声自语道“朝廷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九江？”

傲臣本就不能多饮，却一下子被万绝接二连三的灌了十余杯，若不是燕十三眼疾手快为傲臣挡下几杯，只怕傲大侠是要在这“九江琼楼”中出丑了。万绝见状也停下酒杯，再不劝酒，燕十三见傲臣如此，顿觉头大。

依傲臣现在酒醉的状态，恐怕是出不了“九江城”了。燕十三与万绝又聊了几句，便半搀着不省人事的傲臣，寻馆驿落住去了。

万绝目送燕十三离开“醉心楼”，他望了眼九江繁华街市，倒似不急着离开，待燕十三的身影消失在形形色色的商旅之中后，他转过身重新登上“醉心楼”雅阁。何掌柜看了看重登楼台的儒雅男子，心中虽是老大不情愿，但毕竟人家付了足以在楼上胡吃海喝三四天的银钱，自己也不便在说什么。

楼下人满为患，楼上却颇为冷清，何掌柜眼巴巴得瞪着通往二楼的松木楼梯，偌大的雅阁之中，仅有万绝一人自斟自饮，作为酒楼东家的他，多少感到有些可惜。楼下喧哗依旧，纵使下面的食客再多，也无人敢往二楼雅阁犯进一步。

方才神奇十足的江城捕快，似乎在遇到楼上白衣男子后，态度立刻变得毕恭毕敬、恭顺万分。来九江“醉心楼”吃喝之人，那个不是历经过千层风浪的老油条？既然城中捕快都不敢得罪一分，自己还是不要自招是非的好。

就在“醉心楼”中酒令盈天之时，忽一人迈进门槛，也不多看何掌柜与忙碌的伙计们一眼，双手一分硬是从密集的食客当中，分出一条路来。来人动作粗暴，众人却不敢发出半句恶言。飞鱼服、绣春刀、玉鸾带——锦衣卫。

来人一袭锦衣卫四品镇抚的衣着装束。眼看那人一步一步登上二楼，何掌柜却不敢多言。锦衣卫是什么？他自然早有耳闻，锦衣卫就是天子手中的刀剑啊！莫说是自己一个小小酒楼掌柜，就连同刑部、吏部都无权干涉锦衣卫行事。

锦衣镇抚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时，整个“醉心楼”霍然沉寂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