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山下战西厂（四）（2 / 2）

同因为高处寂寞，走到一起，又因为寒剑相知，彼此相恋。山脚下旋起一阵微冷的夜风，血腥越发浓重了。独孤晴身躯轻轻颤动，一只手握紧了她的温柔。她笑容更甜、更美、更为无悔。

叶凝运起“逆水寒”心法，浑身清冷如霜，唯独与独孤晴的紧握的左手，散发出淡淡柔情。

叶凝累了，手中长剑似乎重若千斤。他指着前方数十柄绽着寒辉的长刀，凄清月下，谁人痛诉衷肠？“小晴，你后悔吗？”独孤晴怔了一下，忆起两人第一次相识。夕阳古树、荒郊茶肆、白衣长剑，独孤晴痴痴笑了起来。

四五年时光流逝的竟这般快，快到她来不及回忆往昔情怀，快到她来不及回答叶妮的话。当你自顾向前迈步人生之时，可曾为一个人再度回首吗？

独孤晴摇了摇头，她一翻手腕，反过来握住叶凝的手掌。清冷山夜，众人寒心，唯有万人中央的一对情侣手心淡起点滴柔情。

一抹红绸碎落，白皙手腕裸露在山间夜色下。东方凌收回剑锋，看了看衣衫碎落的红绸，目光一冷嘴角却浮起淡淡笑容，他眼角瞄向傲臣手中的墨色长剑，戏谑道“剑是好剑！可惜暴殄天物了！”月梢百年苍松下，数百名西厂甲士恭敬地立在俊美男子身后，东方凌肩头鹰首凤身的绣饰越发清晰了。

傲臣长锋如夜，锋锐若水。“断水剑”反出一道月影，映在东方凌俊美之极的脸颊上，幽静山夜，突至的一道流光刺得东方凌微微闭目。傲臣双眉紧锁，一线剑锋直逼东方凌而来！

蓦地他心头一跳，墨色剑势霍然急收，身后不远处的石阶之上，一队影人清晰于月下。为首一人，身着天蓝绸衣，阔面环眼，衣衫下摆处纹绣着一只凤身苍鹰，男子眉角处添了一刀伤疤，与俊美之极的东方凌相比，给人一种慑人心魄之感。

“东方督主！数月不见你倒是越发俊美了。似乎厂公将这烦心的勾当，全推给了萧某！”山上来人脚步不停，他扬起嘴角倒是先同东方凌说话了。

“萧兄哪里话！这不，奉厂公之命，小弟连夜来助萧督主！但依萧督主雄才，区区几个江湖小派怎么就折了我西厂如此多兵马！”东方凌听出萧纬山口中嘲讽之意，他双目含笑，讽刺回敬道。东方凌与萧纬山向来不合，两位督主在西厂明面上相互谦和，暗中却争斗不休。

这次方无恨将萧纬山派遣到“松落崖”秘密行事，东方凌心中大感不服，论才论能，自己皆不输于萧纬山，“松落崖”剿灭江湖恶党一事本应交给东方凌的，怎想萧纬山竟然先一步抢了自己的风头。

萧纬山引兵一出，东方凌便连夜请柬，以援助之名，请求一战。方无恨也是让东方凌闹的烦了，看他如此恳切也没多说什么。见方无恨点头，后者心头大喜，回府点了几名亲信侍卫，直奔“松落崖”待到东方凌赶到山下崖脚，正巧看到西厂损兵折将。按理来说，东方凌身为西厂督主，见自己人马一折再折，理应痛心疾首才是。

怎料他心头一动，非但没有及伸援手，反倒是暗中高兴。当日萧纬山领命上山，却折了三千精兵猛将，若是自己向方无恨添油加醋的参上一本，想来他不死也得官降三职。东方凌在阴暗处揣摩良久，认为时机已到，这才现身出手。

萧纬山走下台阶，两人一前一后围在“松落崖”山脚的苍天巨松周围。耳听东方凌冷眼嘲讽，萧纬山并不惊怒，他径直走到依剑而立的傲臣身旁，口中笑道“傲大侠，山中景色可还好吗？”萧纬山大笑一声，一指前方浴血山林的身影。

肆意狂笑间，猝不及防萧纬山一扬掌风，傲臣涌出一口鲜血，连人带剑一同撞到树干上。傲臣咳出一口鲜血，抹干唇角血痕，轻声低笑。东方凌见萧纬山突施一掌，生怕他抢了自己功劳，东方凌脚步一轻提起长剑，锋指傲臣，眼中杀意大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