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预谋（2 / 2）

“罢了！庸人自忧。”燕十三笑了笑，看见傲臣与叶凝、枫拜决正眉飞色舞的谈着什么，丝毫未将“天水阁”一事放在心上，他自叹一声多虑，口中唱起古拙秦歌。

“天道远，别离匆，浊酒醉醒世间梦。红莲寂，朱颜改，谁人携手观霞幕。”燕十三长笑一声，他仰首大笑，桀骜之极。

擂台下众人皆散去，唯独留下萧纬山与西厂数十名高手甲士。萧纬山握紧双拳，牙关紧咬，显然是盛怒之极。山崖下另一条通往会场的石径上，一身着官衣的男子，飞步跑到“万松峰”千绝擂台之下。

那人面朝萧纬山行了一礼后，走到萧纬山身边。萧纬山见到来人后，眼中一亮。对着来人轻轻点头，那名甲士低首在萧纬山耳旁轻语了几声。本一脸怒容的西厂督主，嘴角忽然泛起一丝冷笑。

萧纬山阴冷一笑，口中狠狠道“傲臣！是你不识好歹，怨不得我萧纬山了！”

萧纬山嘴角浮起冷笑，他叫过来人，低声嘱咐了几句。那人听在耳里，点了点头下山去了。“山下的事，可有疏漏么？”萧纬山面朝通往山下的石径，脸上肌肉一时绷起，似乎忧虑着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残云树影下，一人身着金色云缎长衫，衣衫之上纹着西厂特有的标志“夜鹰纹”。与东厂、锦衣卫不同的是，西厂主要是以侦查四方为主，故西厂标志与东厂、锦衣卫的“厉虎纹”有所区别。鹰，翱翔于千丈高空，一双鹰目更是俯瞰天下。

所谓“夜鹰”指的就是西厂职责所在，也就是暗中勘察朝野、江湖中是否存在预谋不轨的人。西厂之中，能配以金色云缎并肩头纹有“夜鹰纹”的人，其官职仅在四位督主之下。

“请督主放心，属下已安排的天衣无缝！莫说是人，就是一只苍蝇也休想飞离‘松落崖’！”萧纬山自从到“松落崖”以来，一句话他已重复了五六遍之多。他似乎一直在担心下面的人办事不利，恐有所闪失。

云缎金衫之人是萧纬山手下得力干将名曰云岚，自云岚刚入西厂就随着萧纬山往来于名利纷争之中。不过今番让云岚不解的是，萧纬山素来以稳重、精练著称。他也是依着这份稳练，在千万西厂甲士中，一步一步跻身到今日西厂四大督主一职。

但不知今番厂公究竟下了什么命令，让一直处事稳重的萧纬山感到压力重重，那份稳重、精炼也似乎因为这件事，在他身上荡然无存了。而作为萧纬山的属下，他没有权利，更没有胆量去询问、质疑厂公方无恨的决定。

普天之下敢命令、否决方无恨决议的人，恐怕唯有当朝天子了！

萧纬山看了那名叫云岚的男子，鬓边双眉高高挑起。云岚是自己最信任的属下，每逢大小事务，自己都会与他商议。不过“松落崖”一事除外，萧纬山并没有把全部计划详细告明，甚至下令之前都没有与他商议过。

云岚在西厂混迹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非同一般。见萧纬山毫无预兆的突然下令，想来也是上面传来万分紧急的事情。而这件事，知道内情的人越少越好。萧纬山下令当晚，云岚已带齐甲士去山下准备了。

而那一晚，正巧是独孤晴护送慕容念雪回“拜剑山庄”的一夜。独孤晴虽看到了西厂行为举动，却并不知其中阴谋。

“云岚，你办事我一向放心。不过今日不同以往，我们的计划一旦失败或是走漏了风声，莫说你我，就连厂公那儿也无法向皇上交待！所以，你记住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

萧纬山话音凝重，一字一句，皆听得云岚心惊肉跳。好奇心人皆有之，云岚身为萧纬山得力手下，此时他心中的好奇，能够大过在场的任何一人。

云岚听完萧纬山的话，鬓角淌下一滴冷汗。人就是如此，越是恐惧、好奇，越想去了解事实。云岚喉头一紧，压在心头的话，已到嘴边“督主，厂公…。”他话头刚脱口，萧纬山身形一移，竟站到云岚右手边。

他俯下头，对着自己好奇心极强的属下，轻声说道“你只需知道，今日之事，乃是厂公亲自下令所为。莫说是我，就连当朝天子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