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预谋（1 / 2）

萧纬山目不转睛的盯着燕十三，望着他一身桀骜，心中隐起焦虑。此人才识阅历皆在江湖众人之上，若不除之，早晚为朝廷心腹大患。朝廷多次干预江湖之事，就是怕日后武林中门派日益增多，不受自己所控。

眼下边关战事正急，此时更不可内忧外乱。局势一旦失控，群雄乘机而起，这天下江山只怕是要易主了。像燕十三有如此才学之人，每多一人，就是对朝廷多了分威胁。江湖之所以纷争不断，皆是因为群龙无首。

但若是一朝有人执掌了江湖群雄，那无异于形成了一个能与朝廷相抗衡的针锋力量。控制了江湖，钱粮兵商就不在是问题。因朝廷边关战事不断，百姓赋税不断增加。

各大州群易子而食之事已是屡见不鲜，朝廷非但不拨粮赈灾，反倒连增税负。天下百姓怨声载道，只盼江湖中再度出现如同陈胜、吴广一样的领袖人物揭竿而起。

沧海桑田多变迁。他们却不懂，天下或兴、或亡，苦的都是寻常百姓。

“傲大侠！叶大侠！两位请！”

萧纬山笑了笑，双掌左右一分，对着傲臣、叶凝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既然其余几位弃战下山了。三年一度的会武，不可没有个魁首。久闻‘春水三十七式’与‘逆水寒’皆在伯仲之间。今日在下倒想为两位分出个高低一二！”

萧纬山站在擂台中央，手中掌风一扬。一掌震碎台下木墙。萧纬山看了眼纷飞木屑，眼中神情狂傲之极，仿佛江湖豪杰皆臣服在自己脚下一般。待到残阳下，木屑落尽，他收回目光，口中不屑道“什么十派九门，皆是鼠辈！唯两位可堪称武林魁首。”

萧纬山走到台下，目光停留在傲、叶二人身上。一黑一白两柄长剑，映在萧纬山眼内，他眉毛一低，口中继续道“萧某斗胆，敢请二位在这‘松落崖’上一决雌雄！”傲臣闻言冷嘲了一声，萧纬山的恭维明显是挑拨二人的关系。

叶凝被称为“剑中之圣”，即便是整个江湖也难觅对手。唯独与傲臣两次相战，皆是以平手告终。在他心底，始终存留着一个遗憾。天下第一用剑高手，究竟是不是自己？高手寂寞，凌寒孤傲的叶凝，一直在寻找一个时机，一个能与好友傲臣一较高下的机会。

叶凝远观山边夕云，没有说话。萧纬山虽奸险恶毒，但他所说的也是自己心头所想的。叶凝一向视西厂为朝廷犬牙，自己向来深恨这群宦官阉党。见傲臣冷笑不语，自己也并未多说什么。

既然傲臣在“阳春楼”曾有言一较高下，叶凝也就不在乎一朝一夕了。“萧大人！江湖人称叶兄为‘剑圣’而我傲臣之名，仅居其三。强弱之分已显而易见，何须再战？恕在下失礼，先行告辞了！”

傲臣提起长剑，对着叶凝歉意一笑。“叶兄！恕我食言了。你我择日再战！”叶凝一耸肩膀，面向残霞，伸了个懒腰。他双手抱在胸前，嘴角一挑，望着残云斜日，若有所思。

他回头一笑，口中轻笑道“难得‘松落崖’下‘残红晚霞’之景，诸位不赏，岂不是可惜了！我听说山脚有一百年巨松名曰‘落霞松’，正巧对着西边天际晚景。诸位可有兴趣到树下一观？”

叶凝一句说完，拉着独孤晴的玉手，自顾向山下走去。

燕十三与枫拜决互相对视一眼，两者相视一笑。“叶兄！有此美景何不早说！落影，我们走吧。去看看夕阳晚照，冷月清弦。”

傲臣一行人，边谈边走。夕阳下，几人身影排成一条红霞，越走越远。夕阳如血，几位看淡世情的男男女女，在山林夕阳下谈笑江湖。燕十三心情极佳，不知为何，压在他心底的疑虑在夕阳残风中烟消云散了。

“天水阁”行踪飘忽，那夜黑衣女子的出现，仿若惊鸿一梦。虽然惊险，却未曾再度现身于会场之上。燕十三知道“天水阁”不会如此简单地放弃慕容家的“传世绝学”，但为何黑衣杀手，突然出现又离奇消失，是他费尽心思也猜不透的。

残云惨淡，万里凝烟。燕十三抬头一望，落日西倾，天边残红如朱砂描绘一般，更加红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