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月下离愁（2 / 2）

日已尽落，清冷月光不知何时从山坳飘起。冷月如勾，对称着白色菊花，分外凄楚。男人就这般站在，任由月色冷在他衣衫上。清清冷冷的景致让人陷入深深的回忆之中。

“对了，我在九江城一个叫凝雪镇的地方。就是你我当年经常去捕蝶的那个山里，你还记得吗？遇到一位女子，她于你很像啊！因为他蒙着面纱，我只能看到她的眼神，她眼神没你那么怜惜。但眉宇间的神情真的很像…我竟然对她微微动情了。你…不会怪我吧？只是她太像你了！”他抓起坟头一撮土，紧握在手心眼中一片锋芒“你放心吧！我会给你报仇的，会的！”

月上中天时，燕十三深吸一口气倾吐完所有相思后，最后望了眼百花深处，形影孤单走向月色深处。随着他越走越远，那一分桀骜也渐渐回到他身上。

……

凌云山，拜剑山庄

深山庄院内闪烁一点灯火，尽管房间内灯火如昼，却无法驱散林影深处的黑暗。庭院内望不到的地方，依旧是清清冷冷。庭院角落里的树影，只能隐匿于不甚明亮的月色中。树阴月下，傲臣与叶凝对坐在石桌两边，已然黑衣如夜一人白衣似月。

“傲兄，恕我直言。再三思量后，我觉得今番会武你还是不去为妙！”叶凝低着头，端着茶壶为两人斟满香茶，月光下清水如银河落入杯盏中，他抿了抿嘴淡淡道“我总觉得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历届会武，都是江湖焦点所在，你……”“即便我不去会武，日后又当怎样？”傲臣接过茶杯，对着叶凝笑了笑，自己想的岂不要比他多。

傲臣喝了口茶，又笑道“难不成要我们永远躲下去？假若以你所言，‘天水阁’神通广大。一个预谋二十几年的计划，怎么会因我一人出现就此大乱呢？”

傲臣直起身子，对着‘天水阁’的方向淡淡道“他们暂时没有行动，是在谋划什么吧？”他放下茶盏，月低留下一缕清香。傲臣看了叶凝一眼反问道“叶兄，你认为我说错了吗？”对面白衣噤若寒蝉，片刻后白衫晃动，叶凝站起身来，道出心中另一个疑虑“好！可我放心不下燕十三。万一…他故意救你，却暗地…”他用手比划出一个动作，眼中也闪过一丝凌厉。

燕十三！深山猎熊、高吟古歌、偶然间眼中流露出伤怀却偏带着一身桀骜的男人。傲臣闭上眼，嘴角不觉笑了“叶兄放心，燕十三不会如你想象的那样。”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出口，因为傲臣知道燕十三也是深深陷入感情中而无法自拔的男子。两个同等境遇的人，往往会相知相惜，这种人也许相识很短，但友谊已深。一个词闪烁在他脑海——知己！

士为知己者死，燕十三如此傲臣亦如此！

叶凝哼了一声，他不清楚傲臣神色中为何总是透出对人性相信的神情。是他太过无知，还是太过自信？“唉！浪费口舌，路是你自己走的。我管你那么多干什么！”叶凝又坐了下去，他撇着嘴一举茶盏“无论以后怎样，我会帮你的。假如真有一天，‘天水阁’把你逼入绝境时就到我‘拜剑山庄’来。”

“呵呵好！不过我不希望有那么一天。”傲臣一抬右手，同举起杯。

两个人，出生入死惺惺相惜的两个男子。在月下，纵横言语。

月影青白，宛若江边白浪。傲臣突然想起什么，对着叶凝道“千绝会武后，我带你去找她。或许现今唯一能解晴姑娘蛊伤的人，恐只有她一人了。”

“你知道她在哪？”叶凝眉间一喜，虽然傲臣没有提到姓名，但他清楚知道那个“她”指的是谁。想想心爱之人，捧心蹙眉的神情，任谁不心痛呢？叶凝曾经也去寻找过秦紫嫣，只是空无所获，今日傲臣之言他听在耳中，怎会不喜？

“嗯！前几日我见到了她。”月影下，泛起男子低沉声音。每当提起紫衣轻纱的她，傲臣总会神情黯然！他轻轻笑了，仿佛自己一生都是活在愧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