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月下离愁（1 / 2）

“叶大哥高义！小女子敬佩。叶大哥不必伤感，死于你剑下的人，皆是技不如你。他们既知双方比试，定有胜负伤亡。若叶大哥不杀他们，自己就成刀下之鬼了，说到底，都是人心欲望罢了。”

慕容念雪坐在傲臣身旁，淡淡说道。她浅浅一笑，似乎看透尘世波澜。她清丽面容仿若一朵绽开的百合带着绝世与怜惜。树影闪入大厅内，独坐一旁的独孤晴说话了。“慕容姑娘说的是，你不必如此！”她话语清冷，但掩不住神色间的温柔与不忍。她与叶凝相恋多年，深知男子心肠太软，每当举剑伤人后他都会默然良久。

多少次，独孤晴都在想一个问题，他这般软着心肠，究竟是什么让他把剑技练至世之巅峰的呢？

是情？或是义？

天边残云如火，斜阳正浓。万鹤山名字由来，已经无从考证，也没有人可以去想一座荒野山岭的名字。山上并没有所谓的“万鹤”唯有布满山野盛开争艳的白色菊花。可能因为花瓣形状若女子眼泪形状，所以取名为“泪菊”。

山岗中央，万千泪菊簇拥着一座孤坟，原本凄楚的山野更显萧索。燕十三抬头望了望天际尽头，变幻的红霞。斜阳西倾，眼看就要落入山坳中。燃烧的红云，肆意渲染着白菊山野。红色霞光似乎给这凄清之景添了一笔生机。

万物如此，或生或死皆是自然规律，天地循环。今日遍野白菊终有枯萎的一天，几个月度，待春风再起时又重新复苏。花草轮回需一年，不知人轮回一次需要多久呢？不知她是否已轮回入世？不知她是否仍含羞娇艳？不知她是否记得曾经喜欢的白菊？更不知，她是是否念着生前爱过的人？

但愿她忘了吧！忘了今生所有牵挂，忘了今生相识相知。

燕十三独立于万束泪菊中央，青色衣衫在满是白芒的山野间，显得如此扎眼。他身前是微染夕阳的无数菊花，他眼前则孤立一座凄冷坟墓。坟，孤的简陋。甚至连墓碑都没有，是没有？或是不敢为她立碑呢？

坟角处长出几株青草，几丛油绿。这地方似乎很久没人来过，原来一道狭窄小径此时也被白菊淹没。燕十三很小心，每走一步他都会轻轻拨开洁白的花束，生怕踩伤它们。不是他怜花，而眼前万鹤山上成百上千的泪菊，分明代表一个名字——林江婉。

“两年没来看你了，你不会怪我吧？”燕十三弯下腰拔起那几株碍眼的杂草，满眼情丝。对着山野孤坟，一个人，独自说着。“呵呵，你又怎会怪我呢！最多像从前一样对着我笑笑吧？”

他直起身子，将手中几株青草揣进怀中，生怕玷污了漫山洁白一般。燕十三一眼万里，远眺着无尽白菊。有它们相陪你还会觉得孤单吗？

“你总说月为何要圆缺、花为何会凋谢。呵呵，记得你总会一个人站在夜里，对着清月痴痴望着好久。我每次都在远处看着你，心里知道你过于多愁善感了。所以…呵呵所以…”

燕十三发出哽咽苦笑，他眼中隐隐泪光，前方无尽白菊也变得朦胧了。“你知道吗？我遇到一对男女。他们就像我们当年那样，深爱着、也曲折着。看到他们，我便想到了自己。小婉，我想帮他们想让他们一直幸福下去。我不想看到那个男人最后落得和我一样。我想，若是你看见了，也会点头吧？”

燕十三身上特有的桀骜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满目伤情。一身桀骜为谁生，又为谁逝。

“我不怪你，选择了枫拜决那家伙。谁让他本就比我优秀比我有品味，对你什么事都抢在我前头。是我太笨、太傻了！争来争去最后…最后…你走的那么突然，就如深秋的寒风一样，太匆匆了。”

他弯下腰抹下一行泪“既然你爱上了他，为何还放不下我呢？如果你狠狠心，我燕十三或许就不会再牵挂你，或许你也不会……”一滴泪打落在一瓣花蕊上，震得白菊微微颤动，男人的心也随着颤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