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老人（1 / 2）

夕阳古道，轻风淡云，一日时光匆匆流逝。燕十三纵马疾行于漫天红霞之下，他的马本就是红的，在落日渲染下更如燃烧的红莲一般，红的刺眼。一埃尘土起于马蹄下，接着踏碎在夕阳间。纷纷尘土，万千心事。燕十三并没有急着赶往松落崖，相反他与千绝武场的方向背道而行。他要去何处？或是去见何人？

夕阳更烈，古道老树上浸满红幕。

古道旁，几行行人缓步而行。燕十三纵马疾驰于小道中央，原本狭窄的道路更显得拥挤了几分。飞马如电，掠过众人。反惹来他们诧异目光，他们似乎都在心底默默的问着，这个男人为何这般匆忙？

四月之后，是清明飘雨。

燕十三因为匆忙疾行，脸上已有一层薄尘。淡淡尘土丝毫掩盖不住他俊逸面庞，反倒是衬出了几许朦胧。斜阳红芒，射在他几缕发丝上，红艳得妖异！他皱眉望了眼远处红日，顿住的马蹄荡起一埃尘土，天边红日渐渐矮进山里。

“运势前途，星河倒转。欲知十年前尘，意询百年之事，且来算上一卦！”骏马嘶鸣一声，燕十三匆忙疾行间，忽闻一老者声音自一大树下传开，听上去应该是算卦问相的。

燕十三本不信这些江湖骗术，今日却不知怎么，老者声音仿佛夹杂一种神秘力量，迫使自己不得不下马一看。此时日头落尽，月色朦朦泛起白光，眼前老树沾染清月光华，树叶枝干清冷如雪。那老者身影在月色染白的大树下，似乎更有着说不出的奇幻魔力。

终于，燕十三将马系于一侧，缓步朝树下声音走去。一步一行月色。很快他看见树下很多人，或老或少，或男或女簇拥成一团，围着月下老树，围着树下老人。

“老丈，你快帮我瞧瞧此次进京，我能否高中？”月下青年男子，面相斯文。后背似乎背着一个包袱，看他样子大概是进京赶考，路过此地正巧遇上相面老者，碰巧求上一卦。

“老前辈，你快说我的卦象啊！我可是先问您请教的。”斯文少年话音未止，一高大汉子仗着身材优势挤了进来。他边挤着边打断青年的话，看他体格粗矿想来也是习武出身。在他焦躁的眼神中，透着恭敬。面对树下老者，硬是摆出一副笑脸来。

一时间，众人众口，杂乱起来。或问功名或询婚娶，此类声音不绝于耳。

淡淡月色冷了世人，求签问卦仅仅是寻求一丝安慰吧？

燕十三心头一沉，轻轻一笑。他转过头欲离开这是非喧嚣之地。不料他方一转身，身后杂言间老者声音又起，这一次是冲着他来的“阁下面露急切之色，不知所谓何事？”一时间，月下树前一片安静，唯有老者苍老声音传入众人耳里。

沉沉月色，他停下脚步回头望去。一老者排众而出，长袍古朴，须发飘白。眉宇间神态安详，挂着参透世俗的笑容，月色下隐隐有神仙之凯。

燕十三怔了一下，心中仍有疑惑。为何此人偏偏询问自己？他一扬青衣，抱拳道“人皆有牵挂之事！恕不便相告。”一句说完，他再次转身不搭一言。

此时此刻，燕十三根本不知道若是好友傲臣在此，会不会吃上一惊。因为与他说话的月下老者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九江城为傲臣卜卦的公孙无徒！他离开九江，为何来此偏僻的万鹤山？又为何与燕十三交谈，这中间种种无人知晓。

“呵呵，阁下千绝会武的情怀还是没有放下吗？人生在世，无非数十年光景。大好男儿何必牵挂伤心往事！”公孙无徒抚着长须，吐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在众人耳里尽然不懂，但燕十三听到后如遭雷震，那句话无异于一把利剑插入心头。

他隐不住看了眼身后的公孙无徒，只见他抚髯仰首，望着星斗如雨，正思量着什么。

人生如棋，一招换来千古业。人生棋盘尚且难以参透，更何况星河之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