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众矢之的（1 / 2）

无为微微一笑，向千家生道：“阁下自也看到了，此笔生意做得做不得？”

千家生见众怨陡涨，群愤难平，心中不免一阵慌乱，正不知如何措辞，只听雷笑云向三位师弟道：“天山一派自师父殁后，一蹶不振，萧条零落。我等兄弟几个皆不成器，无一可挑大粱，久时不曾为武林出力，有负恩师厚望。而今日又教折了四弟；你我若再报不了仇，实无颜面苟存于世！今就拼了全力，既遭不测也算舍生取义！”

三位师弟豪情凛然，皆道：“大哥吩咐，谁敢落后？”与雷笑云并作一列，齐向千家生踏步迈进。

众人在后叫道：“四位小心！”各振起精神，要看这场生死决斗。

千家生暗暗叫苦，虽说天山五子已去其一，力量大减，但要对付他千家生绝不在话下，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况且，在场众人同仇敌忾，迟早都要来寻他的罪过，到时莫说是他一人独力难支，便有十个也不济事。他偷眼去看曲如钩兄妹时，见他二人兀自呆在原地不动，一个泪流满面其情可怜，一个冷眼旁观漠不关心，丝毫没有逃走的意思，心中不由愤愤：“我这般拼死要为你二人挡住敌人，你二人却不趁机脱身更待何时？莫不成教我一片苦心空费，再搭上一条性命。这究是为了哪般？”

正要出言提醒，天山四子已然攻到，势若疾电，千家生无暇他顾，只得闪身迎敌。

雷笑云一声忽哨，四人马上组成阵式，两个从正面进袭，两个从左右包抄，四柄长剑封住三面出口，教千家生全无回旋之地。

千家生见前有雷笑云、文笑章，挺剑来刺自己的胸脯；左有江笑舟，右有花笑春分别刺向自己的两肋，当下疾身近前，避开左右两剑，软剑一挑，将文笑章的长剑挑开，撞向雷笑云的长剑，铛——一声龙吟，文笑章后撤两步。趁此空当，千家生跃出圈外，身在半空，手臂抡回，软剑又刺向左边的江笑舟。

江笑舟举剑上撩，两剑相撞，又一声响，千家生借力使力，身子又拔起丈余高，顺势一翻身，落到五步之远站定，好歹避过一招。

天山四子呐声喊，又攻了上来。当下五人又混战一处，刀来剑往，须臾间已走了四五十个回合，正是旗鼓相当，难分强弱。

千家生原非天山五子的对手，前番比斗虽然偶有得手，皆为雕虫小技，表演有余，制敌不足；此时却因五人之中少了一人，阵式略有所缺，配合起来大不如从前默契，衔接稍欠完整连贯；最关键的是，四人已知千家生便是青锋剑主，心底自有几分虚，每不敢轻易涉险，守多攻少，放不开手脚，缺乏主动。他四人料得千家生久战不下，必然加紧攻势，求胜心切，防守自会疏忽，到时一见破绽，便一发进击，必见奇效。

不想四人的主意却暗合千家生的心思，他本无心取胜，只求不败以拖延一二时辰，好教曲家兄妹脱身，他也不是什么青锋剑主，更不会使所谓的青锋剑法，你不来攻，我反而落得清静；你若来攻，我则全力防守。所以，场上五人虽打得精彩激烈，却实际上是相互对垒，好比是按兵不动，以致战成平手。

场外众人看得分明，本以为会有一场鱼死网破的殊死搏斗，不想却是平平无奇，实无多大看头，均有点心懒。

无为却在频频点头，心领神会，微微笑道：“天山派四位少侠不仅武功直追其师，谋略更是稍高一筹。看来，天山派后继有人了。可喜可贺！”

众人不解，问及情由，梅天落插嘴道：“无为大师此言，是说天山派四位少侠欲效当年玉烟真人施用车轮战术，虽不能急切成功，却可消耗敌人体力，亦足自保！如此相斗，持时越长，对我方越有利！”

甄嵘笑道：“梅大侠此言差矣，甄某以为，此一时彼一时也，当年青锋剑主身手莫测，毒匕凶残，而今重伤未愈，所仗者又只区区一把软剑，已非昔日可比，何足道哉！此虑多余，不如及早了断，以免夜长梦多！”

无为颔首不语，梅天落不置可否，只道：“总是小心为好！”

甄嵘勉强应是，心中犹有不服，不再言语。

此时，最为难的当是曲玲珑，她听说千家生便是青锋剑主，心中震动颇大，虽然他及时出手阻住众人，救得哥哥暂保性命，但半日相处，她始终认为这位和蔼可亲的千大哥是个难得的好人，向前定然不曾做过坏事，往后也绝不会做。谁知转眼之间物是人非，全不是她希望的结果，原本她最为深信的两个人竟然先后欺骗了她。但无论如何，哥哥能得不死即是天大之幸，她听出众人都去对付千家生，不再理会她兄妹二人，便低声道：“哥哥，此时没人注意我们，赶紧走吧！”

曲如钩却道：“玲儿你不懂，我们若不走尚有活命之机，若一动身则休矣！”

曲玲珑道：“这是为什么？”

曲如钩道：“我们不走，他们恐防我还有余力，人皆忌惮不敢轻举；我们若一走，则是自暴其虚，他们定然不肯甘休，凭我重伤之躯，以你潺弱之体，焉能逃脱？”

曲玲珑急道：“那当如何？”

曲如钩叹口气道：“只得看你那千大哥技艺如何，能否击退对手了。”

曲玲珑将信将疑，但也别无他法，只好含糊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