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捉内鬼(1 / 2)
“宫门已经下钥了,你怎么还在这里?”我心下好奇,这皇宫当真没有王法,让他任意妄为。
“太后偶感微恙,我自请留在宫内侍疾,父皇感念我孝道,特地赏了江南青菜,这深冬的青菜,可比秋天来得精贵。”
我不知他故意提起江南贡菜,是意在告诉我他知道私截贡菜一事是谁下的手,还是想让我明白,他是东宫之主,没人能荣宠过他。于是故作镇定,施施然弹了弹袍绣上的雪花道,“总挑这样的时候出现,太子爷是属贼的吗?”
他也不恼,朝暗处唤了声“天保”,立即有个身影闪出,接了他手中的四喜,又飞快退去。“若不是这样的时机,又怎能温香软玉在怀?”他步履轻捷,看来身手不凡。
我抗拒着他环在我胸前的手臂,我讨厌这种任人宰割的情景,看向他的眼,愈发清冷,唇角牵出一丝讥讽道,“堂堂一国储君,居然一身绿林气息,不知皇上作何感想?”
“他知道又如何,这天下迟早是我的。”他附在我耳边,软语呢喃,我鸡皮疙瘩顿起,此刻若真有人撞见,说不定还以为是宫女与侍卫私会。
“总这样偷偷摸摸有甚意思,太子何不等天下都在你手中了,再来与秦殊谈婚嫁一事。你别忘了,我现在是女官。”见他欲有进一步动作,我出言相激。
果然他恨声将我一推,我背撞上身后的假山,顿时疼得倒抽凉气。真不知是我命数不好,还是这人城府太深,他人前尽留温和贤良,独独将暴虐狠辣一面展示给我,想起沈諳之前说他被皇后惯养得骄纵,如此看来,也没他想得那么简单。他踱步在我身旁,目光冷冽,“你想嫁谁?老三,老五,还是沈諳?”一边还不忿我埋头不看他,十指作响地捏住我的下巴,逼我视线与他齐平道,“别以为靠上老三,就大树底下好乘凉。他的去向,可都握在本宫手里。”
我神色一凛,原以为青州一事,幕后策划者是他,许是已察觉到刘应有夺位之心,现在看来,是不是他都不重要了,他根本不信任何一个人。也是我天真,夺嫡之战,向来是人人参与,何来朋党之说,只是不知太子隐藏的狠辣睿智,他们是否察觉到了。
“原本想早些要了你,现在看来,还是你说得对,等到天下都是我的,何愁得不到一美。”他见我迷茫,更加笑得放肆,忽地又压低嗓子道,“我看那沈諳和老三都对你有意,老五也挺上心的,不如就等等看,谁能胜出。父皇也真是老糊涂了,还真以为单凭沈諳和你父亲两人,就能分了我张氏一族的权?”
说罢,仰头长啸而去,看他意气风发地背影,寒意从心底透出来,他知道!原来他都知道!他在用我的家人要挟我!
原本找了附近值守的侍卫,央求他将四喜送回太医院,后来在路上遇见许平意,就辞谢了侍卫,由他扶着回了玲珑阁。安置妥当后,刚好看见翠竹和福禄抱着采雪的坛子,走过回廊。仰头询问我,怎么安置这两坛积雪。我说,“先不着急,四喜刚刚和我在御花园出了点事,那两坛雪被搁在半道上了,先去抬回来。到时许总管会告诉你们怎么做。”
福禄应了声,放下手中的坛子,转身出去了,翠竹望了望我,不见四喜,担忧道,“是摔了跤么?早就说这些粗活让奴婢们去做就成,严重吗?”
我摇头,说:“没事,许是受了点惊吓,现在睡着了。还是姑娘家心细,福禄怎么就不知道问问出了什么事呢?”我带着探询的目光,望向翠竹。
一阵风吹过,抖落了廊前布帘上的积雪,朝她兜头撒下,她瑟缩着脖子道,“没事就好,奴婢先去了。”说罢矮身福了福,朝门外走去。
许平意望着她背影,“为何要出言试探她?在御花园遇见了谁,看四喜的模样,不像是摔了跤的。”
“是被点了睡穴,方才在御花园遇见太子了,有人泄露了我的行踪。想必许总管很乐意帮我查探一番吧。”我敛下眉眼,淡淡道,余光却丝毫不肯放过他脸上的表情,有惊讶从他眸子里闪过,很快又恢复平静。看来他不是太子的人,又点头应承了盘问翠竹福禄一事,没有觉得棘手,看来他背后的主子,是一棵比太子还位高权重的大树。如此一来,让他把这消息传过去,不知能不能起到镇压太子一头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