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 成神（下）（1 / 2）

最初人们只是单纯的畏惧他的力量而讨好他, 然后子子辈辈就模仿他们的长辈, 将敬仰他作为了习惯和本能, 并且将所敬仰的他所宣扬的思想作为圣旨和教条，又在一代代的传承中成为了真理。

坏理的个性也的确是很好用，回溯别人的个性既不用杀生, 也不用夺取别人的个性，大大的减轻了他的负担。

被捧上圣坛的绿谷自然也就成为了人们口中的神, 不过他也的确有与之相称的实力, 即便是在现代已经都神陨的真正古神碰到现在的他恐怕也会在打斗中落下风。

他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没有再想自己还弱小的时候一样做所谓的‘笔记’了，因为不会有人比他更强。

在他成为神后，被自己一手创造出的世界所限制住，他的愿望以一种说不出是好是坏的方式达成了，一条条由他的愿望延伸出来的条令规则就像一根根锁链一样束缚住了他，他迫不得已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前行。

被自己所束缚是多愚蠢的行为？他起初是想过服从的，毕竟在约束别人之前首先要约束自己, 可到后面他们反而更加变本加厉，用着发自内心的期盼，不解的眼神看着他问道：“难道神明大人不是这样子的吗？这样就不符合神明大人的理念了吧？”

甚至都不是对绿谷的质疑，而是对自己的质疑。

绿谷一向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人，对这种人一直都不拿手。

见过绿谷的人都以此为荣, 和他说过话的人都认为自己此生无憾, 那么没有和他说过话的人就拥有了遗憾, 而这种特殊感情意味着不平等, 可人们只会觉得不是神明大人的错是自己的错, 并由这种过分自责的心情产生更多负面情绪，并产生更多的‘不平等’。

光是因为他四处散步而引发的暴乱就有不少次了，而在暴乱之中也有很多人被终生流放到了遗忘之地。

其中有一个人的流放原因是让绿谷最复杂的。乍一看是被冠以‘思想觉悟低下，诋毁神明’这种很正常的流放理由，但是恰巧他被流放的时候绿谷也在现场，看完了全程，那个被流放的人并不是反对他的平等理念，相反，是将其视为了最高理念，比起第一代人是信仰他所以才会信仰理念，那个人是因为信仰理念才会信仰他。

“为什么会有这种不平等的现象存在？！您的确给人类传播了文化做出了极大的贡献，可您的本身就已经是一种破坏平衡的存在了，如果！”那个人瞪着眼睛十分狂热的嚎叫，旁边监察会的人发现了他的存在后立刻就上来想架走他，免得污了绿谷的眼。

那人还是挣扎着说完了最后一句话：“你早就该从历史中退场了！这个世界不需要你！你的存在——”

“根本就是多余的！”

虽然监察会的人在旁边一直道歉，不过他们实际上是怎么想的就未可知了，否则怎么会放任他说完才慢悠悠的堵住他的嘴？不过是没人敢发声罢了。

这个社会已经不像最初那样处处都是漏洞，而是形成了一个足够完善的循环系统，而这个循环系统，不需要任何可能造成变数的存在。

绿谷愣在了原地，一时间眼前有些发黑，切实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多余。这是他时隔那么多年来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上一次……大概还是在自己尚是无个性的时候吧。

他难得的失控了，所幸在杀死那人之前停住了手。那人胆敢对他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接下来要面对的都不是再教育基地这种轻松的地方，而是猛兽与恶人并存的遗忘之地。

从那之后，绿谷就深居简出了，可一个人闷在家里久了迟早也会疯，更何况是绿谷这种几乎是不老不死的存在，所以他就寻求死亡。

求而不得。

***

关于这段回忆的书已经读完了，绿谷随手把他又甩到了地上，

他至今为止还觉得自己建立起了这样一个体系并不算是错事，虽然没有了创新，社会也不存在进步，只可能是无限的步入循环，就像是计算机里被设定好的系统一样，当BUG彻底消失以后就会像永动机一样运转。

成为牺牲品的也只不过是这样一个自己而已，对比在历史长河中被他献祭的其余人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现在想来他也只是为那股空虚而黑暗的寂寞而感到……恐惧。

啊，原来是恐惧啊。

绿谷恍然大悟，英灵殿的温度似乎因为他的心情而有些回升，他回味的眯了眯眼睛，又捧起了那本书，难得的体会到了‘恐惧’和‘欣喜’两种感情。

可再读一遍也没有第一遍的那种效果了，他有些失望的重新把册子甩到地上，缓缓地起身又回到了王座上。

还是等盖亚给他分配任务吧，相比来说这个还有意思些。别的英灵是可以自主选择沉睡度过时间的，可他不一样，因为他是以活人之神成为英灵，所以还是无法避免‘保持清醒’这一让人不知道是悲伤还是庆幸的事实。

至少比作为一个不能动弹、不能交流的‘人偶’好。

他是真的没有想过，自己使用的第二身份的名字Deku与人偶同音，最后却真的要被迫成为人偶一样的存在。

绿谷叹了口气，还没想好接下来的时间要如何消磨，就感应到了盖亚的意识。

圣杯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