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蜚语（2 / 2）

旁的时候，她也会自己寻别的书籍翻看，听雨轩内藏书众多，诗词、历史、天文、地理皆有涉猎，其中还有一本玄宫九算，里面载着许多古老的推演命题，没事的时候，拿来消耗脑细胞，再好不过了。

就这么，一直到了入秋时分。

一日午后，她用了饭回书斋做事，一推开门，就发现谢家康已坐在书案前，手中握着一张纸，端详地十分专注。

难道是，她练的字又忘了收拾？

近前两步，她上前一看，吓了一跳，那分明是晨间她推演的一道算术题目草稿。

她选的这道题目没毛病，可解题的方法，并不是这个时代该有的东西，若是被谢家康看出什么来，她该怎么装？

这是个问题。

喉头紧了紧，她还没想到如何开口，谢家康忽然轻笑出声，抬头看向她，道：“阿香真聪明，这算法我是第一次看到。”

他的笑点，还是，这么低…

有些心虚，她干笑两声，道：“是少爷教得好。”

将手中的纸张放下，他静静地看着她许久，像是经过一番郑重考虑，最后才道：“阿香，是个聪明的孩子，做丫鬟委屈了，愿不愿意，多学些东西？”

艺多不压身，她当然乐意。

低头行礼，她恭顺道：“阿香，听从少爷安排。”

她的脸庞小巧，眉眼分明，此时此刻，瞧着十分的乖，他看着她，轻声问道：“阿香可愿意去城里的书院？”

什么？书院？她没听错吧？

歪着头说不出话来，她一时又有些傻乎乎的，谢家康唇角多了些笑，解释道：“学堂就在城中，离这里只有三条街，你平素采买之时当是路过的，只是要委屈你装扮成男孩子，不知阿香，愿不愿意？”

他，竟是说真的，他是真的要送她这么个外面捡来的野丫头去上学呢。

在谢家住了许久，她在一旁冷眼看着，他对身边每一个人都是谦和有礼，就连说话都是一派温和，可她他对她真的很好，格外的好。

回过神来，他仍在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回答，十分耐心，并不催促，她低头，行礼，轻声回道：“阿香全听少爷安排。”

入城中书院，对女孩子来说，并非易事，但谢家康显然不是随便说说。

她被采萱安排着，移入霁云斋的一处厢房，日里的杂役全免，对外的身份换做谢家远房亲戚。

上学的日子，静香早早穿戴整齐，换上男装，由后门而出，下学之后，再从后门回来，她这个年纪，换上男装，全然不会穿帮。

少惹是非，是替她自己想，更是替谢家考虑，在书院里，她一贯低调行事，绝不惹人侧目，可她这番待遇，在谢家并不是秘密。

霁云斋再是清净，时日一长，有些事情该发生，也就发生了，周围的人看她的眼神开始有些异样，她所到之处，时不时会有人窃窃私语，特殊待遇，必然引人侧目，她脸皮厚的很，不甚在意。

一日下学回家，她照旧从后门入，过了一进院子，便听到两个下人在后院中谈论着自己。

当面撞破背后议论的戏码，很是无趣，她索性在一侧等两人离开，那两人讨论的声音不大，可四下安静，倒让她听了个完全。

小厮甲：“听说过那个几个月前来家里当丫头的阿香吗？”

杂役乙：“没听过，怎么了？”

小厮甲有些起劲来劲：“这丫头不知有什么本事，竟然让少爷喜欢的不得了，还送她去书院读书呢。”

杂役乙吃惊：“不会吧？”

小厮甲笃定：“怎么不会，前几天阿金出门采买看到的。”

杂役乙点头：“真的啊，你说这丫头还真有本事。”

小厮甲：“可不是就是嘛。”

杂役乙：“那这个丫头岂将来不是要成了少爷的通房丫鬟？”

小厮甲：“我看是的。”

这实在有些荒诞，她身后两人没营养的段子，本该出现在八点肥皂剧里，此刻成了现场直播，且，她竟不能否认，这两人分析得，头头是道，十分在理。

作者有话要说：　　有得必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