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2 / 2)
赵洵莞尔而笑,凤眸艳似妖。
“当然不是。是因为你……阴狠无情,不要脸,不过我喜欢,只是这种手段,你永远永远都不要用在我身上。”
他像在说笑,可鹫儿却听出些许威胁的意味。赵洵与林暹不同,他老奸巨滑,没心没肺,不到必要时候她不想冒这个险。
“我知道了。”
鹫儿边说边把他的脸推开,略有嫌弃。赵洵不死心地又靠过来,低头擒住一点朱红,缠绵悱恻。
深吻之后,他又变得冷漠无情,在她耳边小声说:“去吧,这几日多加小心。”
鹫儿将唇角溢出的胭脂蹭在他胸口,擦了个干净后方才离去。回到如意宫,神不知鬼不觉,她偷偷地与青莲换了个位置,睡下了。
次日,林暹熬不住酷刑,终于招供了。他说一切皆是受敬王指使,敬王写信让他来京都,而且授意要除掉六皇子以及其身边的人。此话一出石破天惊,伤人案顿时就变了,刑部尚书觉得此事非同小可,立马上奏给燕帝。
前几日如意宫算出有奸臣当道,且此奸与龙星位相冲。燕帝得知敬王怂恿林暹行凶之后便马上将此事与封象相连,细想过后龙颜大怒,忙将敬王召入宫中查问。
敬王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被反咬一口,一时间措手不及,不过他想想自己也是见过风浪,只要在父王面前一问三不知就对了。
敬王入殿之后不管三七二十一扑在燕帝脚下痛哭流涕,可怜地嚷嚷道:“父皇,儿臣是被人诋毁、陷害了呀!父皇你定要明查。”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燕帝更生气了,脸涨红得如同生肉丸子。
“明查?什么意思,你是在说朕平时都昏庸吗?!你自己好好看看,参你的本子都累上天了。”说着,燕帝将手边小山似的奏册一一扔在敬王身上。“结党私营、强占农田、底下人强抢民女……这些都是你干的混账事!朕睁只眼闭只眼,时不时提点你,你全都当成耳旁风了!你知朕为什么迟迟不立储君?朕就是望你能长进些,做不到太子这般,至少也得比兄长强。你瞧瞧你……真是辜负朕对你的一片苦心!”
这新帐加旧债,燕帝是痛心疾首,根本不想再听敬王半句话。敬王百口莫辩,脸色刷白,一个劲地磕首求饶:“儿臣知错了,父皇您看在儿臣母亲的份上,再给儿臣一个机会吧!”
说着说着,敬王声泪俱下,好不可怜。
燕帝已失望透顶,蹙眉闭目摆手道:“退下吧。好好反省自己的作为,是不是有资格来当储君。”
此话一出,敬王顿时知道自己没机会了,失魂落魄地离了宫。回府之后,他沉心思忖,只觉得自己是被套住了,那林暹投诚是假,设套才是真,亏他一直把他当做幕僚信任。
敬王召来亲信,低问:“林暹在何处?”
亲信回道:“其被判发配琼州,已经动身。”
敬王闻之摸起一字胡,小眼睛眯了又眯,道:“从京都到琼州十万八千里,这路上总会出些岔子,人到那里时也该死硬了吧。”
亲信心领神会,拱手退下。
林暹被押离了京都,他半身心血化为灰烬,比解官守孝时更为不堪。好在,他还留了条命,卖主求荣得来的。鹫儿不知使什么法子,让人先送他回临安,好与一家人团聚。
陈婉儿早已经收到书信,在这细雨凉晨中她翘首企盼,终于看见一辆破旧的骡车,车上坐着的人儿正是她心心念念的夫君。
人终于回来了,陈婉儿如同泄了气般瘫坐在地嚎啕大哭。林岳氏人闻讯赶来了,见自己爱儿被从车内押来出时,她已是受不了心痛哭晕了过去。
林暹像失了神智,自始至终都没什么反应。
好端端的一个人变成这般模样,这怎么能让林家人接受?更别说衣袍之□□无完肤,连舌头都烫出疤痕。
原本的欣喜转而无踪,谁都不知道林暹在京都遇上些什么,也没人敢再问。停留了一天余,林暹又要动身了,说要到琼州去洗脱罪孽。偏在这时,有个与他模样极相似地从暗处钻出来,李代桃僵,神不知鬼不觉。
林暹不明所以然,万分惊讶,缓过神后他连忙将陈婉儿的手一扣,极认真地说:“不行,这是欺君之罪,东窗事发我们一家都会被砍头的!”
陈婉儿一改柔弱之姿,含着泪硬声道:“你这一去与砍头有何区别?反正林家已经毁,我们也赌一把。有钱能使鬼推磨。那人本是哑巴,长得又与你几分相似,冒充过去又如何?而且……我这也是求来的。”
“求谁了?”
“宸妃娘娘。”
说着,陈婉儿转身从百宝盒里取出一张纸。微黄的纸有些年头,上面书了一句诗: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陈婉儿将这首诗摊在林暹面前,道:“她还在林府的时候曾答应过我,终有一天会把你还我。我让她起誓,她便落下这行诗。你落难之时,我拿着它去京都求她了,让她帮忙,放你一条生路,也放林家一条生路。而后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