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乐殇逝(一)(1 / 2)
正月初,大吉瑞,皇后诞下十九皇子,景贤帝老来得嫡子大喜。在宫中大办宴席,举朝同庆,甚至有流言出皇上欲立新皇子为太子。
孟箬披了白绒绒的狐裘,手缩进帛锦面的暖手筒内。转头看向身边的孟姿,自己的姐姐一袭兰语芊纱裙,宛若出空谷幽兰。手中撑着把二十四骨的羽浴红颜伞,娉娉袅袅,美人倩兮。
她想,二姐今年二八,正值萋萋芳华,却拒退了所有登门的提亲者,着实令人匪疑所思。
“嗯哼,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二姐,那副《居山图》里的背影是谁?”
孟姿愣了愣,“死丫头,竟敢偷看。”
孟姿绣艺名倾天下,年前孟箬无意间发现二姐作了副宏幅巨制。名曰《居山图》,图中万山缥缈连绵,朝阳初升,甚是宏伟壮欢。阳辉下骑神骏飞驰,马背上一魁梧的身影银灰的战袍飘扬,折射的金色的光,锋芒万丈。奔着日而去。绣幅一展,仿佛就能听到遥遥传来“笃笃”的马蹄声,和呼啸的山风。
可二姐从不将此绣画示人。
“小妹,你可有过这样的执念?”孟姿望着前方,眼神里闪烁着不明的目光,“哪怕到死都无法释怀的东西。我十四岁如你这般年纪的时候,曾有次不小心坠涯,那时以为自己死定了,闭上眼全是他的影子。我想,他便是我的梦魇,我的执念吧。”
其实孟箬那时并不了解梦魇是什么,也不能体会孟姿所说的至死不渝的执念。只是好奇“他”是谁,在二姐可能认识的人范围内搜索,结果脑子里查无此人!
“小妹,《居山图》的事不要让爹知道,好吗?” 孟姿柔柔地伏在她耳旁祈求,呵气如兰。
孟箬耳根子有些微痒,转眼看向前面的孟老将军,一身洁整的朝服。想起他戎马一生,如今倒也颇有几分宝刀未老的意气。
孟箬抬起手,学着那些纨绔子弟调戏良家妇女模样,抬起孟姿尖尖的下巴,嘴角弯着坏坏的邪笑,“妞,给爷笑一个,爷就答应保密。”
孟姿“哧”的一下笑出声来,拍开她的手。
“坏丫头,打哪学来的?”
身后雪地上空留几串的步印,前方富丽的皇宫忽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