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战(1 / 2)
唐国以李继岌为主帅,统领六万大军, 征讨蜀国。李继岌年幼, 军务皆有副手郭崇韬决断。唐军连克威武城、凤州、兴州等地, 缴获大批粮草。
王灵带兵协助,沿长江逆流而上,克万州、忠州、涪州、渝州, 此次水战,站在船头的先锋官乃是李敬仁。
李敬仁再三请求, 裴晚云终究让他加入王灵麾下, 带着在太湖上练出的数千精兵、浪里白条,登上征战天下的舞台。
王灵居中坐镇,王伞另带一支强军扫荡蜀中, 连下施州、黔州、南州。
与此同时, 蜀国国君王衍仍在国内巡游作乐, 到达利州时方知唐军来犯。这种货色, 技能全点在投胎上,一辈子最好的运气就是身为宠妃之子, 外家、母亲把路给他铺好了。可惜明明是天生一手好牌,他却能在短短十年之间糟践得稀巴烂。
王衍匆忙之中组织三万兵马迎战, 却被郭崇韬击溃于三泉。国君都败了,蜀国各处藩镇还强撑着做什么。在这乱世, 大家都习惯了, 今日在马大将军麾下, 明天就投了牛大天王。唐军来势汹汹, 蜀国各处藩镇纷纷来降,王灵他们扫荡的速度更快了。
李继岌为主帅的部队,目标明确扑向蜀国国都成都府,王灵的队伍却分成几股,沿着边界线扫荡,清扫整个蜀国地盘,赶着付出和回报不成正比的清道夫中作。王灵所率部众一直深入西南,与西山诸羌起了冲突。
西山诸羌乃是对西南山区诸多少数名族的统称,事实上,这里的人并不是羌族,更不是同一个部落。他们内部风俗各异、遵崇不一,但有一点十分统一——仇视汉人。
在蜀国的统治之下,汉人与西山诸羌纷争不断,强悍的时候,汉人掠卖羌人为奴,羌人的寨子一个接着一个消失。或者羌人用神秘的毒药、毒虫为祸汉人城镇,疫病、火宅拖着一个镇子的汉人死去。相对和平的时候,汉人和羌人互不干扰、冷漠对峙,汉人不得进羌人深山一步,羌人不会近汉人城镇一尺。
王灵的军队打过来,什么汉人羌人通通成了逃命之人。逼到绝境,必定会有背水一战。西南山区地形复杂,又有瘴气毒雾,车马难行,王灵的军队推进的十分不顺利。水土不服,染病的士兵越来越多。
王灵无意与西山诸羌争斗,决心按照蜀国之前划定的边界和平相处。可打都打了,现在说要何解,怎么和?
在对外交际上,鲁子谋一向是把好手,可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也对付不了掌握着朴素真理的西山诸羌。
鲁子谋跳脚,“蛮夷!蛮夷!不通教化!”
“算了吧,不听你酸文假醋就是蛮夷,我就说你那套之乎者也只能糊弄那些读书读啥了的高门郎君。”王灵哈哈大笑,欣赏鲁子谋难得的碰壁。
“主公,您是哪边的?”鲁子谋满头黑线,“我军深入西南,不宜纠缠,如此困局,您还有心看臣的笑话?”
王灵连连摆手,“不笑,不笑,我已有决断。你回复州,换阿姊过来,她在与山民交往上有独到之处。”
鲁子谋怀疑的看着王灵,大军出发攻打蜀国的时候,王灵出其不意把他也带上了。要知道,以往王灵出征,都是鲁子谋坐镇后方,如今王灵却把后方托付给裴晚云。若不是灭梁之战中,裴晚云居功甚伟,鲁子谋简直要做顶色令智昏的帽子戴在王灵头上。可就算裴晚云证明了能力,王灵部下也不赞成裴晚云主理后方。凭什么啊,他们这些人,谁不是早早跟在王灵身边,凭什么一个女人,凭借着和主公不清不楚的关系,空降头顶,神仙下凡都没她嚣张。
如今王灵又要把一个女人带到前线,鲁子谋认为又到了忠言逆耳的时候了。
“主公……”
鲁子谋还没开头,王灵就摆手道:“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耗子,就是好猫。子由,是你劝谏我不拘一格,遍收英才。屠夫可以做将军、道士可以做县令,不能科举入仕的,我许他们专精算学、律法。即便是匠人,只要有功,我亦不吝赏赐,不吝啬官衔品级。被服厂、缫丝厂出了多少女官,他们品阶虽低,也是正经官员。那些瞧不上女官的迂腐之人,不知女官管辖之下,为军中置办多少军服、甲胄。咱们军旗所到之处,敌军无不望风而逃,这威风有那些女官的一份。你说,我用人既然连男女都不管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呢?”
鲁子谋沉默:“裴娘子真能办成吗?”
“成不成的,办了才知道。”王灵补充一句,“她的才干,你已见过。”
正因为之前灭梁之战中裴晚云精彩表现,才有如今的对话。若非如此,一向排斥女人的军队,怎么可能让裴晚云出现。
鲁子谋无奈点头,王灵又道:“我所信之人不多,能坐镇后方者更是寥寥。我信阿姊,如信子由。”
鲁子谋在心里叹息,摊上这样的主公,他能怎么办,当然是满足他啊!
鲁子谋回复州,换裴晚云上前线,深入西南山区,与羌人交涉。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也许是两辈子的智慧,也许是女人天生的亲和力,总之裴晚云到了之后,她愣是与羌人说得到一处。
有她的帮助,医官也找出了救治水土不服和克制瘴气的办法,王灵的军队在西南边境上顺利与羌人达成和平。
“娘子,您是怎么办到的?那些个野人,道理说不不通,刀兵加身还喊什么火神、山神,有个屁用!”围坐在火堆旁,刘猛胡须上沾着酒液,大声问道。
“这有何难?想他人之所想,急他人之所急。”裴晚云着男装,随意盘腿坐在垫子上,摇晃着手中酒盏。
“听不懂~咱们也替那些野人想了啊,可他们就是不听!”
“就你这一口一个野人的,我若是羌人,也和你急。”裴晚云笑道。
刘猛也哈哈大笑起来,“管他呢!只要能说服羌人就好,还是娘子有本事。我刘猛就服娘子,我先干为敬,娘子随意!”
话音一落,刘猛就干了杯中酒,又抢过酒坛子,满满倒了一碗。
“我说刘猛,你别借着给娘子敬酒贪杯,咱可没多少存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