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差一招(1 / 2)
当你以为事情结束的时候,其实才刚刚开始。
解决了退股的问题, 云衣裳和缫丝厂终于只属于自己。王灵坐在马背上盘算, 王承志手中只有铺子的一层干股, 有阿枝这枕头风在,短时间应可保全。保存实力、低调发展适合目前局面。王林有些后悔刚回来的时候太高兴,飘了,像只公鸡一般喔喔叫, 这才让那个裴夫人看出自己另有厂子。
蒋鑫这些日子都跟着他忙前忙后,见事情解决了, 王灵又一直没动静,不得不厚着脸皮问道:“头儿, 铺子要不要改改名字?”
“啊?为啥, 你不喜欢这名字?”王灵诧异回头,他觉得挺好啊。他虽识字, 但不知做学问的料子。当初学戏第一句就是云想衣裳花想容, 云衣裳在他看来就是天宫神仙羽衣,寓意好得很好。
蒋鑫嘿嘿傻笑,算了,也不知头对裴家女郎是什么意思。铺子用人家女郎的名字不算, 上对还叫灵云,灵云,也许头儿就喜欢把两个人都名字当做名号呢!人家贵人都讲究避讳、僭越, 就他们头儿与众不同。
王灵斜瞥他一眼, 就当他放屁了。如今王灵忙着巡视铺子和缫丝厂, 闹了一场,重新安定人心,把重心放在生意和生产上,颇耗费人的精力。
蒋鑫又道:“头儿,你伤还没好,要不歇着吧,铺子有我们呢。”
“等过几日,上了正轨再说。”王灵催马前进,摸着后腰的伤口,他就想起那日去裴家退股,裴晚云烧得通红的脸。发丝被汗水沾在脸颊上,鼻头红肿,脚背青白,如此狼狈,却依旧挺直的腰背……呸呸,还是想想自己皮肉翻飞的后背吧,那些兄弟白死了不成。
前面商行车队走过,王灵他们避在街边。王灵百无聊赖四处张望等待,突然看见商行车队中间有个赶车人十分眼熟。
王灵催马前行两步,想看清那赶车人是什么模样,却见那人把头侧到另一边,明显是躲着他的模样。旁边酒楼招帆晃眼,一错眼,那个眼熟的赶车人就走过了。
王灵收回眼神,在心中回忆这人是谁。王灵记性极好,若非如此,也不能听一遍戏词就登台,在众人中脱颖而出,受教习青眼。
商行渐行渐远,王灵却陡然一个机灵——裴家!那赶车人是裴家的下人,一年多前,是他赶车到缫丝厂的,王灵送裴晚云等三位小娘子上车的时候,曾见他低头垂目的样子。
为什么裴家的下人会出现的远行的商行队伍中,谁要走?王灵没有忘记,那个来送消息的玉兰,也没有忘记裴晚云厉声控诉“为何你们都在骗我”,她得到真真假假刻意拖延的消息也是那位容小娘子传递的。
王灵忽得停下,招呼蒋鑫一干人等,“快,随我来。”
王灵掉转马头,坠着商行的队伍,城中不能跑马,等到城外才追上这商行。
“威远大当家慢行!威远大当家慢行!”王灵远远打着呼号。
马车中,原本松了口气的容小娘子和玉兰陡然紧张起来,双手交互紧紧握住,玉兰身子都在颤抖。
“怎么办?怎么办?是那王灵,他追上来了!”
“别担心,一个下贱人,商行即便为了脸面也不会让人带走咱们。再说,咱们是死人吗,鼻子下面嘴巴是用来出气的?若是商行带着他们前来理论,我自有说辞。”容小娘子强自镇定,悄悄掀开车窗帘子一角,细细看着前面的动静。
距离太远,听不听威远大当家和王灵说什么,只见两人说了许久的话,那大当家又请人奉上笔墨纸砚。不知王灵在纸上图图改改画了什么,突然,威远大当家的目光射向这里。容小娘子吓得飞快放下车窗帘子,按着狂跳不止的心,有了不好的预感。
勉强安抚住跳出胸膛的心脏,容小娘子再掀车窗帘的时候,威远商行大当家已经和王灵拱手作别,商行队伍重新缓缓动了起来。
容小娘子提着的一颗心微微放松,祈祷诸天神佛菩萨道君真人保佑。
可惜神仙的业务范围没这么广!只听得一阵马蹄声,王灵一行人跑到车边,外面响起车夫的哀嚎声。容小娘子来不及尖叫,王灵就推开车门,上了马车。
“你,你是谁,赶紧出去。我叫人了啊!我是商行的人,我出了银子的!”容小娘子尖叫,她虽跑出来,但没忘了那天城外的惨相,没有家丁护卫保护,她们找了有信誉的商行,把自己当做商品,托商行捎带到闽南。
“果真是你。”王灵弯腰走进来。
“滚出去!滚出去!威远行……”容小娘子尖叫声刚出口,就被王灵一个利落的手刀砍晕在马车里。玉兰战战兢兢如兔子一般,危险来临,她没本事逃、没口才辩,只能原地瑟瑟发抖,等待命运降临。王灵依旧一个手刀,利落劈晕了她。
容小娘子晕在车上,她不明白,她是交了银子的,不是说商行最看中声誉吗?为什么把她们交给王灵。容小娘子在心中准备了无数辩解的言辞,可商行根本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容小娘子知道什么,王灵直接找上威远商行大当家,说女眷私逃。容小娘子虽乔装改扮,秀美容貌的底子依旧在。王灵要了笔墨,勾画了荣小娘子的容貌,又说了玉兰的姓名。商行一看都对的上,还和女眷说什么道理。小妾私逃,这等没脸面的事情,商行还要好生解释,绝不是他们拐带,是这两个人独自找上门的。王灵表示不追究,银子也不必退,商行就麻溜把人给他了。
在这熟人社会,商行不信听过名声、有过面子情的王灵,难道信两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男女只天堑就在这里,事关生死,你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