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县(1 / 2)
感觉刚躺下就被人叫起,“怎么样, 头儿, 下回让我守上半夜。”
王灵在脸上随意秃噜两把醒神, 笑道:“既然你叫一声头儿,就没让你吃亏的道理。”
王灵掀开帐篷,天边只有微微亮光,太阳还隐藏在云层内。营地只能看见帐篷、马匹这些大件东西, 光线不够,看不清细小之处。
整个营地喧嚣起来, 这就是守上半夜的人吃亏所在。上半夜,赶了一天路大家都累了, 沾枕头就着。下半夜, 精力好的慢慢恢复过来,不舒服的床铺、不合口的吃食、难受的身体就渐渐凸现出来, 等到天光微亮, 营地开始动作,那就吵嚷得睡不着。
王灵他们这队人已经养成习惯,井井有条开始一天的准备工作。有人把栓了一晚上的驽马和青骡牵去饮水,有人拆卸帐篷, 有人整理兵器。
王灵则又担负起掌勺的重任,先烧一锅热水梳洗,尔后把家中带来的油茶面倒入锅中煮一锅面糊, 再从地里掏出烘了一晚上的芋头。野芋头又粉又糯, 就着油茶面糊糊, 香喷喷一顿,一整天都美滋滋啊!
营地里的人闻到这勾人的香味,吞着口水笑骂:“又吃小灶呢!”出门在外,一天两顿都吃的简单。哪像他们,生生过成了一天三顿。早上大家拔营都忙不过来,他们偏有功夫烧水做饭,难道人少就这般方便?
“都打起精神来,今日咱们就能到涉县了。”齐掌事高声招呼,再赶一天路,他们就能住进城中,不必风餐露宿。
走了这么久的路,终于能见到城郭,队伍中人人充满希望,拔营速度都快了许多。
王灵他们这一队依旧把油布行礼捆在骡子上,其余人或骑马或骑骡,走在前面开道。
所谓黎明前的黑暗,所谓行百里者半九十,在成功的最后一刻,总要生出波折。
商队从狭窄小桥走过,先头不对刚过桥,就听得前面传来刀兵之声。王灵站在马鞍上一瞧,前面有穿红褐色军服盔甲的三十多人正在围攻穿黑色盔甲五个人。都是军中制式打扮,王灵暗自叫糟,老把式怎么带路的,居然碰上小股军队冲突。
这事儿也不能怪老把式啊,以前涉县哪里有兵祸,大人物们打仗,也不会先通知他们商队啊。
王灵赶紧派人给齐掌事传递消息,可这么大一个商队,突然掉头谈何容易,骡子可听不懂人言。又在这窄窄的木桥上,下面是湍急的河水,前面是兵祸,伙计们都慌张起来。一慌更容易出事,人叫马鸣,场面乱糟糟的,几个管事的几乎呵斥不住。
说时迟那时快,他们这边发出声响,前面相斗人也发现他们了。穿红褐色盔甲那方人多,王灵这边是典型的商队打扮。此时兵匪常是一家,眼看着前面围攻的敌人已经是瓮中之鳖,这送上门来的肥羊不宰白不宰。
“哥,怎么办?”王伞问道。
“拔刀!”王灵怒喝一声,小队里的人纷纷把兵器那在手上。眼前形势岂容犹豫,他们不想惹事,可敌人可不会放过他们。双方距离十分近,想打想和都要在电光火石之间决断。王灵呼和一声,与王伞互为臂膀,第一个冲上去了。
红褐色军服之人显然没想到小小商队居然敢与官兵作对,惊讶之后更激起无限愤怒,呀呀叫着冲了上来。
王灵和王伞胯下驽马甩开四蹄往对面人群中冲,王灵左手控缰,右手持枪,顺着马匹冲击的方向,狠狠把铁枪扎入敌人身体。扎进去太深,一只手拔不出来,王灵双手握枪,一下子把人挑了起来。尸/体狠狠甩下,溅起的血浆喷在天上,落在王灵身上、脸上。
王伞更凶残,四十斤的狼牙棒双手握住,一挥一扫,只要沾着的人无不应声而倒。王伞的力气是何等霸道,纷纷倒地的尸体上,全是铁刺扎出的血窟窿。
两兄弟一左一右互相帮助,几乎瞬间清理出身边一块地方。
骆毅和江淼只迟他们一个身子,很快追了上来,也学他们提着砍刀就往人群里冲。四个人分两队互为犄角,杀得面前小股溃兵不成阵型。
他们四个是有驽马可骑的,剩下人都骑着骡子。骡子可不能上战场。驽马虽不擅冲锋,可终究是军中退下军马,遇刀兵敌人不慌张嘶鸣乱跑,骡子就没这历练。
他们干脆把骡子放了,一甩鞭子抽在屁股上,让骡子跑到敌人的阵营去祸害,能不能撞到人全凭运气。
剩下的人则手持长刀跟在四位有马的后面,慢慢向那红褐色军服之人压去。
红褐色军服那边也只有五匹马,见形势不对,立刻掉转头头打王灵这边。
王灵兄弟熟谙武艺,与队员配合默契,绝没有临阵脱逃之人。与对面那坐在高头大马上专职“指挥”的军官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