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及了(1 / 2)
“小人不过一戏子伶人,徐公子是高高在上的贵人, 自然是配的。不过, 小人来徐府登台是正正当当拿着徐府的帖子来的, 没想到徐府如此以家世骄人,内宅盗贼频出,小人花重金置办的行头也能被窃。退一步说,家兄与徐公子赌约, 技惊四座,小人自认办到了。徐公子欲加之罪, 小人辩不得。跪是不能跪的,项上头颅一颗, 徐公子要, 就拿去吧。”
徐钦没想到王灵如此硬气,一时也没了言语, 他怎么可能以性命要挟, 今日来府上作客的不仅交好之家,政敌也在。
周遭围观的二代们也有与徐钦交好的,笑道:“我站出来说句公道话,这事儿是阿钦办得不妥。王二郎你冒名顶替也是错处, 这样吧,大家各退一步,王二郎斟杯茶, 也就是了。阿钦, 看我面子, 不可胡闹。”
徐钦偏过头不理睬,王灵心中冷笑,这世上被收买的人,总要说一句“公道话”。斟茶赔罪,还是赔罪。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小人不爱斟茶。今日夏木荫荫,王二郎的血也能为这花草添一分生机。宴会不是庆贺祥瑞吗?大红色的血,祥瑞得紧。张公子乃公道之人,不如也帮着评评理。”王灵还是不让步,并把旁边看热闹的张家公子拖下水。
王灵还是有考量的,这张家公子,乃是宫中张氏之母家侄儿。在过两个月,张氏会被封为贵妃,其子会被立为太子。与同在宫中为妃的徐家姐妹肯定不睦,如此借力打力,可保平安。
张小公子的确与徐钦不是太对付,宫中两家姑母也是敌对,可这有什么关系。他们两家才是站在同一地界上的,与王灵天壤之别,难道要为了一个平民,伤交往之家的面子吗?
“既然王二郎信任,本公子就主持个道义。也不说斟茶不斟茶,大家互饮了这杯,一笑泯恩仇吧。”
“是极,是极,冤家宜解不宜结,阿钦,阿张说的有理。”
“大好的日子,且别斗气,过会儿把我新得的奇花与你赏玩,可消消气吧。”
“不看僧面看佛面,府中老太太擎等着听戏呢。”
围观二代们,七嘴八舌的劝起徐钦来,盼着徐钦就着现成的台阶下来,祥瑞当头,总不好为了个倔驴子,坏了庆贺之喜。没人多看王二郎一眼。怎么的,堂堂徐府公子都不计较他的冒犯,他一个伶人戏子还想拿乔不成。强项二郎是给他脸面,若他自己不要,刀斧总比颈项强。
徐钦勉勉强强应下,不情不愿的端起茶盏。
王灵被周遭的目光催促着,他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这里谁能帮他呢?难道这为了一句话去死?
王灵也端起茶盏,相互示意之后,一口饮尽。茶沫子顺着茶水进了嘴里,王灵嚼着嘴里发苦,再苦也没有心里苦。
徐钦茶水略沾沾唇示意也就罢了,挥手让王灵退下,再不理会。
王灵也为自己的“强项”吃足了苦头,这三天的大戏,王灵排的时间最多,几乎从早唱到晚。管事的说了,王二郎不是自负技惊四座吗?徐府成人之美,多给安排些时间。
三天才唱下来,王灵嗓子都哑了。
王伞扶着王灵上了骡车,叹道:“这钱也太难挣,以后咱不来了。”
王灵闭目摩挲着手上的玉佩,这是第一天登台的时候,那些公子郎君激动之下扔上台的,带着身份铭文,关键时刻能当信物用的玉佩,这都能扔上台,王灵想,他们应该是真的高兴和喜欢。可当他们高兴喜欢的对象有难,为什么不伸一把手呢?王灵以为那些郎君袖手旁观之后,总该感到羞愧,没脸再来听他唱戏。没想到,来的人更多了。都来瞧稀奇,这就是下了徐钦面子的伶人,这就是唱戏不错的伶人。
无人再往台上扔玉佩,不过拿通宝银锭当石子用得人不少,只管往王灵身上扔。
到了家中,王灵洗漱换了衣裳,又要出门。
王伞赶紧拦住:“哥,你干什么去,先歇着吧。”
“不想歇,不想再有下回了。”这世道弱肉强食,你有再多的道理,都是无用的。
王伞拦不住,只能跟着去。
到了裴府后门,王灵请人通禀,本想自己去拜见,没想到裴晚云带着羽儿出来了。“到你家里说,放心吧,阿容帮我瞒着母亲,以后我出来方便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