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66公里的《琵琶行》(1 / 2)
“……举酒欲饮无管弦。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
谢终年一边嘀嘀咕咕背着《琵琶行》,一边在纸上写写停停。
“大鱼,你还在背呢哎,我记得有谁不是唱了《琵琶行》?这个歌你学一学,唱着唱着就会了。”文晓依凑了过来,想看她在写些什么。
“大鱼是什么鬼,别乱叫啊。虽然是同一个作者,但是出歌的是《长恨歌》,小朋友。”谢终年抽了抽嘴角,回想了一下,“……犹抱琵琶半遮面。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年年有余啊,大鱼,多好的寓意,多好的名字!”文晓依嘟囔了一句,眼睛微眯,就差一点就能看到了啊……
“眼睛都要粘人家身上了。”张泠泠转头看了她们俩一眼,笑了一声。
“啧,你不懂,那是我对大鱼深沉的爱啊!”文晓依摆摆手感叹。“哎?我怎么瞅着,大鱼你是在写,嗯,英语啊?”
“嗯,老头上节课说这次要检查《琵琶行》,就顺便背背加深印象。然后英语作业都写得差不多了就剩个作文了,我得补补。”老头是他们的语文老师孙缘,再带两年就要退休了,原本上边说要老头歇着去干个后勤,老头不乐意,觉得自己还能带学生,自己身体又不差,到底是又跑来了教学一线。老头对于这些古诗词一向抓得很紧,每次都要抽查几位。谢终年缓了缓,“……说尽心中无限事。轻拢慢捻抹复挑……”
“还说我,我看溪水泠你才是眼睛都要黏大鱼身上了。不是,你那眼神我怎么瞅着那么怪呢?”文晓依得了谢终年的答案,满足了,眼神也离开了谢终年,转到了还没转过头去的张泠泠身上。
张泠泠收回一直瞧着谢终年的意味深长的目光,有些漫不经心的样子:“念念,他回来了。”
说的话却不怎么漫不经心。
谢终年愣了愣,像是有点不明白,抬头去看张泠泠,见她并不看向她,就突然了然了。心里像是有海浪翻滚,一点点吞没湿润的岛礁,表面却不显露,故作镇静:“嗯,回来了就回来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谢终年想,她这句话是没说错的,他和她,如今确是没有半分关系的了,所以,他的什么消息都不要告诉她。
何必告诉她呢?徒生妄念罢了。
“没关系?”张泠泠反问了一句,笑了笑,莫名带着些嘲讽意味的看向谢终年,谢终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文晓依咽了口口水,有些紧张的看着她们俩气势汹汹的对视,觉得气氛有些诡异,又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去打断一下,毕竟……她抬头看了看挂在黑板上空的钟表,还有一分三十几秒就上课了。她已经看到她们亲爱的语文老师孙老头出现在了窗口。
“随你吧。”张泠泠嗤了一声,意兴阑珊的转了回去。
“……”谢终年沉默地看着张泠泠背对着她直直坐着的身影,天马行空的想这位告诉她这个消息的意思,又觉得自己没趣极了,低头看了看自己写的差不多的英语作文,随手塞进桌肚,然后接着刚刚的语调,“初为《霓裳》后《绿腰》。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文晓依:好像不用担心她俩会打起来……
可是,“他”是谁呢?文晓依好奇又苦恼的皱了皱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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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终年早就注意到身边这位的目光了,一节课,文晓依整整盯着她一节课了,完全不顾及上面认真授课的孙老头的心情啊,她在心里叹了口气。
“大鱼啊,那个……”文晓依忍了一节课,觉得有八卦就在眼皮子底下,不问问十分之对不起自己。
“好奇心害死猫。”谢终年冷漠脸,瞟了同桌一眼,见她还不死心的模样,伸手在抽屉里摸了摸,把上课前塞起来的那张英语卷子扒拉出来,放在文晓依面前,“来,看看这张试卷是什么,是知识,是未来,是理想,来,你告诉我,你的知识呢?你的理想呢?你的未来呢?你不是告诉我你要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才,你不是告诉我你未来的路要自己坚定的走下去的吗?那么,你的决心呢?你的梦想呢?你的作业写完了吗?你的英语单词会背了吗?你的《五三》做了吗?!”
来自心灵的暴击。
文晓依犹豫了一会儿,决定在八卦的边缘挣扎一下,不能轻易溺死在谢终年的鸡汤里。
“不是,我就想问问……”
“问什么?物质为什么会决定意识吗?”谢终年笑了笑,吊儿郎当的把卷子一横,背倚着身后桌子,脚尖点了点地,看向文晓依。
文晓依愣了一下,有点懵:“物质为什么决定意识?哎?为什么来着?”
“世界的本原是物质,物质决定意识,物质是第一性的,意识是第二性的,意识依赖于物质,是对客观事物的反映……”吴微推了推眼镜,虽然是路过但还是很乐于助人的帮忙回答了这个问题。
谢终年瞧着文晓依脸上有些被知识冲击的木愣愣的表情,有些忍不住想笑,咳了两声保持住自己一本正经的模样,很是严肃:“看,你居然连这么简单的东西都忘了!下节课是政治哦(^_^),小朋友,你确定不再挣扎一下哦?”
文晓依有些犹豫,挣扎,还是不挣扎,这好像是个问题。
“还是挣扎挣扎吧,老王不是最喜欢点你起来背知识点了?”谢终年给予最后一击。
文晓依凄凄惨惨戚戚的放弃自己原本熊熊燃烧的,嗯,现在是星星之火的八卦欲望,屈服于老王政治知识点的威胁之下,一边找书一边不甘心的念叨:“主席说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迟早燎了你的大草原!”
谢终年沉默,不知道该不该提醒她自己是她的同桌,并且是一个“政治好到即使从来不听课却依旧稳稳扎根在年级组政治排行榜上第一的绝好的课堂提醒小黑板”的她的同桌。
“不对,我这样的,已经不是挣不挣扎的问题了好吗?是我挣扎了也并无卵用的问题……”文晓依看着翻出来的政治书,翻了两下,突然觉悟。
“啧。”谢终年觉得牙疼,她不是很懂为啥像政治历史语文这种只需要看一看就差不多明了的科目居然还会有人觉得连挣扎都是困难?
文晓依明显很明白同桌那一个字的无尽吐槽,叹了口气,脑袋枕上交叠的双臂,看着同桌,微笑:“我还奇怪像数学这种一般来说基础题套套公式就能做出来,难一点的也就是变变公式就可以的得出答案的这么简单的一门课怎么还会有人160满分的卷子只能勉强考个零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