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换方卖酒（2 / 2）
“少爷，您好生健忘啊，前些天您在酒坊用了一顿午膳，您不是才大肆称赞过吗？这好厨子可谓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你是说……岚姨？！”一语道破后，林栋顿时恍然大悟，竟忍不住拍手称快，喜不自胜，倒是让主位上坐的林老爷听得一头雾水，好在林栋和陈杨来了默契，彼唱此和地给林广正解释了一番，当下三人便达成一致，只待陈杨回去后拿出具体的可行性方案来。
正所谓万事开头难，以林家的财力，这酒楼要开起来容易，但首先须有人才，因而次日林栋便与陈杨带着拜礼，到酒坊叫上小伍一起前往伍家拜访冯岚，途中听闻二人计划后，小伍欣喜万分，自是无比赞同，不多时，一众便抵达了城南门外的伍家老宅，尚未到秋收时分，冯岚大多时候就在家做些杂务，听到院外小伍的叫唤声则即刻从里屋赶了出来，只见天福、天财拎着大包小包的跟着林栋与陈杨站于门前，不免有些茫然无措。
“这是咋回事啊？少东家，你们怎得过来啦，是不是我家小伍犯了过错惹您生气了，哟，这孩子不懂事，我代他给您赔不是了……”
“娘，您别胡说，让大伙笑话了，少东家和陈杨是来找您有要事相商的，您倒好，也不请人家进屋，反而先数落起我来了。”
“哎，瞧我这眼力见儿，少东家您别见怪，大家赶紧去屋里坐吧，小伍，你快去泡壶好茶来，就我房里大木柜顶上收着的小盒子，那是你舅舅上回捎来的茉莉毛尖，给少东家尝尝，寒舍简陋也没啥好东西，诸位别嫌弃才好。”
客套了一番，几人便在堂屋里坐了下来，拜礼摆满了一桌，天福天财退到林栋和陈杨身后站定，小伍和冯岚忙里忙外的将茶水和几样小点心端了出来，这才略显拘束的落了座。端起茶杯啄了一口，沁人心脾的茉莉花香便四溢散开，滋味醇厚鲜爽，汤色黄绿明亮，陈杨觉着就跟眼前这个妇人一般，虽穿着朴素，却淳朴不俗。
“啊？这可使不得，我这点手艺实在难登大雅之堂，陈杨，岚姨知道你平日对小伍照顾有加，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此事非同小可，万万不可意气用事啊。”
“岚姨，正是因为此事非同小可，所以我才觉着您是最合适的人选，您忘了，上回少爷尝过您的手艺之后可是赞不绝口，您不信我也该相信他的眼光吧，再说了，这可是关乎林家生意的大事，岂是我一人就能说了算的，又何来意气用事一说呢。”
冯岚依旧犹豫不定，可左右看着陈杨跟林栋二人一脸严肃，并无半点玩笑的模样，便也不好推辞，可同样不再接应。小伍在一旁如坐针毡，心急如焚，若说他心之所向是十万分的希望母亲一口答应下来，毕竟这些年，她们娘俩的日子过得并不松快，虽说不愁吃穿，但离富庶二字却相差十万八千里，平日里也就同母亲的娘家人走动得勤快些，而父辈这边因当年迷信的认为冯岚克夫，外加现在居住的老宅在伍父过世后的归属问题上，两家闹得十分不快，伍家的爷爷、奶奶及两个伯父皆为市侩之人，自然便与他俩断了来往，如今眼前放着这么个翻身的机会，小伍实在不愿错失，当然，还有一层关系则是这提议出自陈杨之口。
“娘，您就答应吧，我相信少东家绝对不会亏待咱们，儿子见您一直过得辛苦节省，实在于心不忍，只怪我没本事，不能让您早日过上好日子，但儿子能在酒坊学徒，全凭少东家赏识和照顾，您不是一直教导儿子知恩莫忘报吗，如今少东家有用得上咱们的地方，自然是要鼎力相助了，您还犹豫什么呢。”
“岚姨，如果您是担心薪水的话，我可以跟你保证，比照醉星楼大厨的收入，咱们每月再给您添十两银子，一年合计是八百四十两，此外，还分您酒楼两成的股份，也就是说，到了年底这酒楼若赚了一千两，您可以再分得两百两的分红，这样可好啊？”
本就被小伍一番话说得心头有些松动，再听到陈杨所提及的丰厚报酬，冯岚差点没坐稳，险些从椅子上摔了下去，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年光薪水便是八百四十两，这可是她们母子现在所收入之和的二十倍不止，而且还未算上年末的分红，就连一旁的小伍都觉得不可思议，两人不约而同的望向林栋，似乎在确认这承诺是真是假，只见林栋依旧坐怀不乱，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母子俩不由对视无言，陈杨又接着说道。
“另外，酒楼筹备之时还需招募掌柜，伙计，杂工，帮厨，一应人等皆由岚姨您过目挑选，与此同时，还要辛苦岚姨培训学徒，我的想法是长沙府开设的第一家为总店，之后还将陆续在广州、上海、武汉、京城等地开设分店，彼时大有用人之处，而总店必将承接人才输出的重要职责。”
小伍钦佩的看着正自信满满勾画出一副宏伟蓝图的陈杨，心里阵阵悸动，却又霎时失落，这样的陈杨似乎距离他非常遥远，触不可及，转念一想，唯有挺身支持方是他可行之事，只是不料他还未开口劝说，冯岚竟先毅然的答应下来。
“少东家、陈杨，既然你们都这般信任我，若是再要推辞便显得不识大体了，小伍说得对，林家对我们母子二人有知遇之恩，定当不予辜负，何况即使我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小伍的将来着想，你们放心，这后厨和人事上的活就包在我身上啦。”
从伍家出来后，陈杨又看了看这老宅子几间简陋的房舍和陈旧的门庭，于冯岚果断的承应不由明白了几分，同时也对这个要强的单身母亲更加坚定了信心，离开之前他又满怀深意的向小伍交代了几句，这才与林栋放心折返。
“陈杨，你方才跟小伍说往后有更重要的事情托付与他，到底所为何事啊？”
“少爷，我还以为你要秋后算账呢，没想竟是好奇这个，咳，总之一句两句的说不清楚，回去之后我再同你详细说明吧，只不过，少爷对我先前自作主张的一番承诺和部署难道就没有半分疑虑吗？”
马车晃晃悠悠的进了南城门终于平稳下来，此番出访林栋全程几乎无话，皆保持默许的态度，这会儿没了外人，陈杨还是问出了心中所惑，可对方却一脸淡然，微笑从容的盯着自己上下打量，反而叫他浑身的不自在。
“我为何要有疑虑？你办事我十分放心，按你的想法去做便可。”
作者有话要说： 陈杨：少爷，我自作主张你都没意见？
林栋：你都承诺人家了，难道我能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