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竹音 回忆（1 / 2）

清晨，火堆已熄，林间有阳光渗入，透过晨雾显得有些朦胧。沈尘醒来，他靠在一个巨石前，身上盖着自己的外衣。沈尘左右看了看，发现世渊不知去了哪里。

不会又是去找竹笋了吧？

他突然有这个念头，忍不住勾唇一笑，笑自己竟然把世渊昨晚的话当真了。毕竟谁会真的喜欢吃自己。沈尘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竹叶，偶然间耳朵微动。

什么声音？

有一个细微、略微尖锐，但又有一定旋律的声音传来。听不出是什么声音，但是可以大致判断距离不会太近。沈尘略微思索，蹲下身在地上用竹枝画了个方向，然后站起身往那声源处寻去。

那地方确实较远。沈尘寻音而至，发现原来这竹林有一处山。山不算高陡，沈尘沿途看得到植被都很茂盛，似乎此处的土壤很好。他走到顶峰，却看到如画般的风景。

原来山上有一眼泉水，水流不算小，足以滋润整个山谷。山谷中心有一个小小的瀑布，顺流下来就是小溪头了。那声音的主人正坐在旁边石头上，唇边抵着一竹叶，看起来是新生的嫩竹，随着那人的轻吹发出清越的声音，竟是极为好听。

“世渊。”

那人一听到有人唤他，下意识手忙脚乱地将竹叶塞到身后。“沈……沈、沈尘……”

沈尘忍不住一笑。“吹得很好听呢，原来世渊也是擅长音律的。”

“我……我不懂，就是觉得喜欢。”世渊低着头，微红的耳根可以看得出他似乎羞于在外人表现自己。

“世渊不如再吹一次吧，我很喜欢。”

“额……嗯、嗯。”

世渊犹豫了几分，但还是拿起刚刚他吹过的竹叶。不知是否是他注入了一定内力，那竹叶经过他刚才那般折腾却还是整齐平整的。世渊不敢看沈尘，只是闭上眼，将竹叶附在唇边，轻轻吹出竹声。

仿佛世界都安静了下来，林间飞鸟、山谷溪水，都好似静了些许，只剩下那清越的竹音一下又一下接连地透过谷间，回荡在此，也让沈尘久久回味着。

“那个……竹叶不好，吹得……不好。”世渊放下竹叶，有些紧张地说着。

“不会。”沈尘原来方才一直闭着眼细听着，这才睁开了眼。“音很清晰，在这里……特别好听。”

“……”

世渊第一次被人如此夸奖，顿时脸红地将头低得更低，手有些不安地搓着掌中竹叶，却没有弄皱，只是轻轻地反复搓平。

“世渊不如教教我，如何吹竹叶……可否？”沈尘突然启齿道，他尽量柔和地看着世渊，好让其习惯自己。

“啊……嗯、好……”世渊这才拿起刚刚的竹叶，“这个……要拿平吹。”他附唇在竹叶上，轻轻吹出一个音，以作示范。“你试试？”世渊看了一眼沈尘，递出自己手中的竹叶。

“嗯？”沈尘错楞间接过，思索些许还是将竹叶抵在自己唇边，试探地吹了一口气，却没有丝毫声音。

“不是这样，要拿平。”世渊伸手过来，把手搭在沈尘手背上，帮其拿好竹叶。“这样试试。”

“嗯。”沈尘感觉到世渊冰冷的指尖，于是再次附唇上竹叶，顿时吹出一个尖锐的声音。他有些惊异，又想吹多几个音，不想却再也吹不出来。“怎么吹不出来了……？”

“需要多吹才行……你是第一次吹。”世渊接过沈尘手中的竹叶，附在自己唇边，果然又是几声灵越的竹音。“多吹，就可以吹很多个音。”

“原来如此。”沈尘认可地点了点头，“也就是需要多练习才行。”

“嗯。”世渊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沈尘忍不住勾唇一笑，“阿渊，我可以这么叫你么？”

“嗯？为什么要叫我阿渊？”世渊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正站起身的沈尘。

“因为这么叫你……代表亲近，关系好。”沈尘想了想解释道。

“阿渊……阿渊。”世渊自言自语着，也跟着站起身。“好呀。”

“走吧，回去找些东西吃。”沈尘往来的地方走了几步，又突然回了头。“顺便……教你些东西，如何？”

“教？”世渊赶紧跟上沈尘。“什么是教呀？”

“嗯……就是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沈尘浅笑了一下，“那样，阿渊就要唤我‘先生’了。”

“先生？”世渊与沈尘对视了几秒，“沈尘，是阿渊的先生？”

“你知道什么是‘先生’么？”

“知道，就是沈尘。”

“……”

竹林内，明明只是多了一人，却仿佛变成另外一个世界了。曾经的竹林一直都很宁静，每日除了鸟兽鸣声，就是竹林叶响。但如今却多了些欢声笑语、竹萧共鸣。

……

“不对，阿渊，是这么写。”

溪水旁，不知何时多了一间小竹屋，看起来极为简约明了，但在林间又显得格外合适。一名长发、披散在肩上的男子正坐在一个石头上，面前放着一张纸，他正写着字。而沈尘则站在一旁看着其，时不时指出错误。“错了，‘渊’字不是这么写的。”

“先生……可是这个字太复杂了。”原来这名男子居然是世渊。几年的时间，他的妖力因为修行顺利，得以化形成人类的成年男子形态。为此沈尘极为高兴，因为其身体变化，身上的衣服也不合身了，所以现在世渊穿着的便是沈尘从前的服饰。

“这样写。”沈尘抬手把着世渊的手，一笔一划的写着。世渊没有动，任由他带着自己写，很快便写出一个漂亮的‘渊’字。“如此，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