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霸爱成瘾：白月光（2 / 2）
方亦南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地问：“你觉得房间还不够黑？”
“不是，最近早上醒的太早，太亮。”魏小江淡淡道，他困极了，说话也没精神。
方亦南关上灯，手在被子里，喃喃道：“那我周日叫人来处理下窗帘。”
“嗯。”
“你明天要去剧团排练吗？”方亦南终于想到妍妍说过的话，开口问。
“嗯。”
“妍妍说，定了下午去泡温泉，你能抽一点时间……吗？”方亦南本想说——你能抽一点时间陪我去吗？
然而，程一诺说：“脚这样，也不方便，不了，你们好好玩。”
明明有理有据，但方亦南感觉自己委屈极了，无穷无尽的心酸排山倒海而来，无力地拉了拉鸭绒被，再也没说话。
哪里又出现问题？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一声？
他像是一个演员上台前需要编剧给台词一样，他现在需要一份白纸黑字，上面一条一条帮他列明——到底，他要怎么做才能回到过去！
至少，方亦南想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才能让程一诺对自己……温和一点。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人明明躺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却遥远得仿佛虚无缥缈的风。
这风来自西伯利亚，势不可挡，冷得刺骨且寒心。
第二天，方亦南很早就醒了，盯着落地窗，他心道，程一诺说的没错，太亮了。
亮得叫人无所适从。
吃早饭的时候，方亦南告诉程一诺他下午用车。
他希望程一诺对他说：你今天送我去剧团可以吗？我脚不舒服。
然而，直到程一诺将大门合上，都没有开口。
方亦南坐在沙发里，第一次希望，程一诺立刻接到电话——剧团炸了。
然后，他就能乖乖回来。
事实是剧团不会炸，方亦南却像一个隐隐蓄势的炸丨药丨包。
好不容易等到出门，方亦南想，可能出去放松下，会缓解最近的情绪。
然而，命运之手并不准备放过他。
方亦南听妍妍安排去接男演员辰辰，以及他的小女友。
辰辰是剧团年纪最小的男生，二十三岁，非科班出生，却极有天分和灵气。
这是他第一次恋爱，对方还是一个没毕业的大学生，戏剧评论专业。
刚上车的时候，方亦南被客套话，恭维了下，他也没意识到有什么问题。
副驾驶接的是另一位演员，上车后打过招呼，因为特别熟悉，也知道方导不善言辞，直接掏出一个眼罩……
又是眼罩！又是黑色的！
方亦南的右脚在油门和刹车之间来来回回，无理取闹般发泄自己的无名火。
等车子开上绕城高速，方亦南只觉得后座的气氛，越来越……古怪。
他动作幅度极小的扫了一眼，咳，两人在接吻。
等一下——
方亦南目瞪口呆地再确认一遍，是的，他们在悄悄接吻。
而且你侬我侬了好几分钟，吻完说一会儿悄悄话，又开始，一下又一下。
辰辰大略注意到了方亦南的眼神，他笑道：“方导，注意你的眼神！”
“……”
方亦南轻咳一声，注意到他怀里的小女友羞红脸。
而后，继续开车，他一直在想，程一诺……也会这样吗？
他想到那天，他碰了下程一诺的唇，他的反应，好像是呆住了，眼神呢？
方亦南不记得了，那一整天，他都脑子不在线，完全不记得程一诺是什么眼神。
印象里，他好像特别期待什么……
究竟是在期待什么？
到了度假山庄，大家都在high，方亦南一个人走神。
程一诺没来，其他人也都懂。
方亦南格外注意辰辰和他的小女友，那个女孩子话很少，又容易脸红，但两人始终十指交扣。
呵，程一诺多久没让自己牵手了？
他也不是傻子，程一诺在避开他，自然能感觉到。
吃饭的时候，妍妍坐在方亦南身侧，帮他布菜的同时，想到昨天采访的事情。
她简直想给他喂一口砒丨霜。
“不合口味吗？”妍妍故意问道，“还是程老师知道您的喜好哦。”
“嗯。”
可是他现在已经完全不管我了，知道我的口味又怎么样？
“有时候想想，程老师其实也很想上舞台吧？听李放偶尔提，程老师状态很不错。”妍妍继续给他加料。
方亦南皱眉，“李放什么时候说的？”
“偶尔遇到随便聊的。”
妍妍想想，又道，“我也蛮好奇的，方导你怎么不考虑和程老师合作呢？程老师对你台词的把握，总比别人精准，你说是吧？夸张点说，以程老师的条件和天资，做唯一男主角，演独角戏，也不是不可以。”
方亦南这下筷子也不动了。
这事情，说实话，在从前他没想过。
还是因为李放的这一出《雷雨要程一诺去串场，他才起过念头给他写个角色——但完完全全没考虑过，将程一诺作为主演、重心。
妍妍见他沉默，再下一剂猛药，特别轻声地问：“方导，你们是不是分手了？”
“……”
方亦南扭头看着她，茫然地摇头。
妍妍轻轻点头，哦了一声，“呵呵，吃饭吃饭。”
方亦南却一直在“分手”这两个字里没转出来。
潜意识里，他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谈恋爱吗？
恋爱？跟吻，这两样东西结合在一起，令他心里生了一把火。
然而，分手两个字似一盆冷水把他浇了个透凉。
方亦南莫名其妙地站起身，所有人本来聊得好好的，看他。
妍妍咬着饮料吸管问：“怎么了方导？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忘了处理吗？”
方亦南低头看她一眼，“对！”
于是他就这么神经兮兮的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围巾，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