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旋鹰（1 / 1）

撒出去的老鹰是可以自己飞回来的，那放飞后的和所期待回归的，犹如在出发时的渴望和所希望的那些满载而归，是否背道而驰呢？

曾几何时，有没有人回忆起自己的爷爷喜欢做的事情时，是否都是抽烟喝酒？或许是的，可除了这些你还知道多少其他的呢，我的爷爷还喜欢撒老鹰，驯养老鹰。在那野蛮生长的年代里，玩飞禽果真是一种不错的游戏活动。

在爷爷小的时候，他的外婆家有很多又高又大的栗子树，每逢收获时节便可以不费多少力气就能在大树下拾得一大篮子成熟的毛栗子。有什么比煮熟的栗子更香甜的食物呢？可是在我听到这个小事时，树与人早已物是人非。在那个匮乏的年代，很多成熟的果实都是如此让人着迷吧，我同学好友的外婆家有很多桑葚树，又高又大并且就扎根在清澈的小河旁，每逢桑葚成熟的季节，沿河一片紫红色的颗粒点缀在翠绿的柳树间，美不胜收，若是看到风景的人会忘记摘桑葚吧？

在房屋左右坐落的小院子里，左边的是爷爷奶奶所住的房间，右边的是老爷爷老奶奶所在的房间，而在小院的右边就矗立了一对高大的榆钱树，听说是太爷爷种下的，每逢吹柳笛的时节，我总会拿着一两支短短的柳笛去爷爷家摘榆钱吃，虽然不是很好吃却是很新奇的滋味。谁又曾知道就是如此不起眼的榆钱帮着上几代人熬过了饥荒年代呢。

随着村落里所建的房屋越来越多，那两棵榆钱树越长越高，在村落间更显得突兀了，从房屋旁的小路上就能看见探出身子的大树，不知是何缘故引来一只猫头鹰的夜夜光顾。于是，总有那么几天夜里是嘈杂难眠的。爷爷便自制了一只弹弓来驱赶这只烦人的家伙，可能是没有影响到我的缘故吧，我竟觉得猫头鹰挺孤单的，在所有人安心入眠的时候只有它独自在吟唱却无人问津更无人欣赏。

在爷爷孩童时期的老鹰和在爷爷年迈时的猫头鹰或许都是一种事物的不同存在形式吧，就如同栗子和桑葚虽然有所差异，却是给与了爷爷和我乃至我的好友一段美妙的经历，甚至于那榆钱树也是别有风味的存在。

没有看见爷爷对于某一件特定事物的执着与期待，最多的是他拿着小酒杯小酌小酒慢慢回味的静止画面和那经久耐用的老烟袋。

很多年以后那棵榆钱树被大伯砍去做了房梁木，好友外婆家的桑葚树也因规划被砍掉了，猫头鹰和回旋鹰早就不知所踪了，可是我还未来得及询问爷爷如何驯养一只老鹰，要如何做一只弹弓呢，又如何栽种一棵喜欢的大树以便给下一代人提供一场别样的体验呢。

现如今的孩子们早就已经没有必要在两棵大树间荡秋千了，那些钢筋绳索早已经替代了原来的自然树木，那些已经喂养好的萌宠也不会像猫头鹰那般烦人，那些人工培植的瓜果五颜六色，不会再见到奇怪的榆钱了，你问这许多看似美好的事物围绕在你周围时是否有深刻美妙经历了吗，还没来得及许多东西早已不复存在了，淹没在了日新月异的更新换代中。那又怎样，是的，那又怎样呢，手握一杯小酒浅酌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