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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飛翔吧!我的孩子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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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本從三樓搭電梯到一樓,大門開,他走前頭,淺蔥替他拿著那缺了一角的西裝外套,跟隨他然後一臉淡定。「管家,你殺過魚嗎?」福本不經意地問道。「我的職務是確保少爺的人身安全,接收到的訊息只分『該殺』跟『不該殺』兩種而已。」淺蔥一面把對付魚怪的長刀收往腰際,福本直到現在還是搞不懂,一個小老頭沒事帶著各種尺寸的刀具出門,又不是要與人火拼。「看你那樣子,是認識那群怪物吧,少爺。」

福本難掩驚愕。

各種光點在管家背後流動。「......請原諒我的唐突。這衣服,怕是得上裁縫店一趟了。那麼我拿回去了,少爺您儘管放心在這兒坐著。」淺蔥道自己已和明後天的客戶打過招呼,接下來暫時不會安排會談,福本可說是一身輕。「要是......要是怪獸再次出沒,答應我,拍了照之後再行處置。」福本見淺蔥欲離開,便大聲點兒使他回頭。

後來淺蔥又默默地不見了。

於是福本亦前進,火車就在他踩著的地面之下鑽進鑽出,木板的天一路蜿蜒,而那抹茶顏色的鋪到了最遠,燈一環一環向下限縮,還能令他走起的,就是不知何處的謎一般的可可亞氣味了。到了黑色的大商場,他隨意進了間店歇著,店裡也空,便打開畫冊描起線稿來了。

吉倉近郊。

翻覆的車子已崩毀成一塊塊深黃的碎片,車玻璃也給砸的屍骨無存,馬路中央化成一堆沙,原本的車廂盡為白色的鰻魚所佔,冠著幾尺乳牛的細碎黑斑緩慢爬著,啃食著車上的一切或只是一頭倒下。

車裡的乘客如今都站在路旁,背脊全是打直,由於這事鬧得挺大,警方便增派了一些人力協助撤離,到了現場才發現一點傷亡也沒有,只好一個一個問過,但人們對狀況大多不清不楚的。「當時那大石頭離我就這麼近,」乘客向那警員演示道,「接著,就有一個力量把我甩出車外,不,該說是被捲走嗎......總之醒來時我人好好的。」他將衣袖提起給他看,不過一小片瘀青。

一位老嬤嬤打算推翻他的說詞,哪有什麼神力,就是一群魚從天而降,她在車內很是驚恐,其中一條魚游來馱起她往土砂的地擺尾,其他人亦如此,應該全車都被魚救下了。「那石頭呢?總要有個證物吧!」警員打斷她。車的結構是幾乎毀損,監視器上就能知道,石頭是整塊切入車體的,接觸到地就碎成粉末,這說不過去。「石塊落下之際,就被個大傢伙吞了,你放棄吧。」旁邊的人搖了搖頭說。

「莫名其妙......」警員叫同伴搬個大臉盆來,把糾纏著的鰻魚移走後,卻看見茶壺一樣大的石塊埋在土裡,使勁一拔,遞給鑑識小組就地化驗。

玲呆呆地望著一棟空屋,靠近泥土處開了扇小窗,他的手探進似乎在挖著什麼,一隻魚,兩隻魚,後來魚被卡住了抓不出,他撿了根樹枝讓魚銜住,往外拉,什麼怪東西,還得他蹲低兩手鼓足力道,差點沒跌股跤,換來的竟是更魔幻的時刻,後面一條魚咬著前面一條魚的尾巴,成群結隊地游出窗子,隨後脫了樹枝,直衝上天去。

「是『災禍』......」事態嚴重啊。玲準備隨機朝魚貼符,不料為數眾多,細瘦的兩條手臂一會就被穿過,魚的陣列快速湧入人群,有全程用雙眼紀錄的,有急忙講電話給報社發新聞稿的,也有腦袋昏沉沉跟他朋友或是家人先落跑的,一個孩童邊吃芒果冰棒手指著魚問他母親那是何物,他母親只把他帶走。人們的步伐越發混亂,甚至有讓人把他抬起妄想捉魚回去料理的,「讓讓,讓讓!」玲擠過幾十條手臂與身軀,嘗試到達中央位置。一人還喃喃自語說,這是他第二次捕捉到游魚了,因此特別興奮。

玲扶著雙腿喘了一會,「大家聽我說!現在我們正處於危難當中,這段時間請各位什麼都不必想,直到魚群散去。牠們對人的思想十分敏銳,要是對上牠們的胃口而成為目標,八成會被嚼爛。」這番話引得大量離散的遊客關注,他說得頗詳細,要不先照這樣吧,無數無數的人嚼著舌根,「來,大家先聚在一起,對,近一些,異形就不敢任意發起攻擊。」玲見他們有些願意依順,便指揮起眾人。「怕什麼?又死不了!」一位老人憤慨地喊道。又有一派人另起爐灶,嘴裡說著「不要擾亂人心」,面容威武踏前來圍著玲,逼他收回這話,堅決不與其合作。在他們眼中,玲就是闡揚邪說,傷害真理,一些反對的聲浪馬上被激起,兩派人吵得沒完。

驚堂木的聲音。玲豎起耳朵提高了警覺。「你們小聲點,這樣怪物真的會突破現世的屏障,屆時大家都吃虧......」你過來。一個男人猛抓著他的手讓他站好。「這個滿口謊言的小子居然說我們活不久了,他何以這樣威脅?麻煩大家評個理!」

「他的確是說錯了。」某個聲音說。

識相。那人神采飛揚,「是啊,不知先生是哪裡人......」他轉過頭,只見一張緋色又極為寫實的魚臉對著他,那滿是贅肉的手隨時可以滲出水,他一瞬後退,喊了一聲「妖怪」。「你也說錯了,吾不是怪物,那是他們強行給吾加上的。吾是判官,你們這些自大的傢伙氣數已盡,上天讓吾來,定你們的生死。」魚人伸出一根指頭,那名男性的眼球遂不受控制地向內集中,成了鬥雞眼,手往旁邊帶,這個人便是一倒,只覺得全身僵硬無比,好似和土黏著。

「把牠逮了!那傢伙每次一現身就會扯些無厘頭的,下一步就是吃人!別被牠拐了!」前排的大媽叫道。剎那,民心動搖,幾個膽大的過去撲向這發表恐怖宣言的魚,魚的身影一閃,全部人摔下而牠本人好端端的在一把高椅上休息,身形巨大許多,一身官服手拿象牙笏,表情尤其陰沉,感覺更像尊塑像而不是人。

那就先判你的罪吧。魚人使那藐視牠的人雙足升起,大夥下方抱住他的腿欲抗衡,牠蹙著眉,不屑與他們爭鬥。「等一下,審判長大人,可否延緩開庭的時間,他不是有意這麼做的......」玲拔腿趕去,他一打手指,便化出兩個穿鎧甲的侍衛各出一隻手攔住他,他唯有止步。「無禮之徒,閣下豈容你這樣呼來喚去?」兩魚頭同時說。「不相信我無所謂,請您們先看過這項東西吧。」他解下手腕的帶子,紅色的履帶被鎖鏈夾著,尾端掛了一個類似金塊的飾物,掀開底板,那橡皮的印痕只有怪物見到。

「千斤的金印,又來了個使者......」牠鬆手放人,並說他們如果能找到替死鬼,就不再驚擾。

他們陷入長達半小時的苦思。

這時,三個痞氣的小夥子由草叢走來,帶頭的那個邊走邊罵,都是福本音羽,害他就要丟了飯碗,還沒有收場租的機會。「你們這兩個是花瓶嗎?只敢擺架勢不敢動手,要是我就一拳捶下去了......」三人組的大哥如是說,見前頭擠著一團人,心情更加惡劣。「喂,別擋路!」他重重的踢了一人的腿,吐了口口水,誰呀,大夥嚷著又不得不退開,他環視四周,彷彿是名人的見面會似的,但他也只能這時候威風了。

快讚揚本大爺吧,對,很好很好,就是這樣。他踏著大步,卻瞧見前面的大魚堵了他的紅毯,「你,給我走開。」他逞著驕矜,你那是什麼臉,是啞巴嗎,不理我,你......。

「要我走是可以啦,除非你說得動我。」魚說。「哼哼,」那人自作聰明,「長成這個樣子,一看就是會禍害人間的傢伙,說,你吃了多少人?」不多,怕講了會讓你嚇著。魚一笑。「那你殘害忠良,橫行霸道,是不是也該走?」

「胡說!我是大丈夫。」那人道。魚難得地下了座,那麼一刻,他覺得魚好像縮成了青少年的身高與他對話。「你為什麼欺負老人?」牠的問聲聲如雷響,不時震著他的耳,來自潛意識的恐懼,他發著抖。「那是......怎麼說呢,業務問題啊,老兄,你也想想我的處境吧......」

「不用審了。」魚無情地說道。左邊的魚侍衛只出一手指,往上提,他的一個小弟便一飛沖天,右邊那魚撒了網把小弟接住,開口處捏得緊,用漁網抓人幹什麼,旅客們聒噪著。「肅靜!」探監時段,探監時段,侍衛敲了片銅鑼喊道。那網慢慢的降下來,粗繩索的格子裡,他看見他小弟孤苦地跪著。「三弟!你還能動吧,要好好的啊,哥幫你出一口氣!」

「大哥救我!」那嘍囉不斷吼,拍打著網面,小夥握著網的繩子與他相望,「刀,你的刀呢,割破網不就結束了?」刀。他翻口袋,手出來時卻只抓著一坨空氣。「靠你了,大哥,我這沒用的人對不起你啊!」嘍囉帶著哽咽喊著。嘿,拿去吧。侍衛把刀丟給小夥,小夥正欲揮,網子竟加速飛起,到了魚怪的嘴邊。

「大哥,大哥......」那人聲音都啞了。「三......」他沒叫夠,魚就把網子倒掛,大魚再張口傳他入口中,整個過程小夥異常安靜,其實一切都來得太快了,然後一陣血腥,他只能從魚的動作推知他三弟被咬碎了。「你這妖魔,我要把你碎屍萬段!」他一番狂奔,可魚一掌就將他打到千里之外了。喂,誰,是誰主導的,出來啊。小夥雙膝一面爬,一面叫著「二弟」回頭去找利器,刀根本不夠看。「你認不認罪?」

「不可能!我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絕對沒有!」

「那待會再對你用刑好了。」魚淡淡地說。

然而玲自始至終皆未表示意見。

一個雲祭惹出這麼大的風波,或許這全是出自於魚和財富的迷信,可我們的「鯉魚」--就是跟判官長得最相似的那一位,人在外頭抽不開身回鄉。回歸祭典的本質,就一字「祈雨」,所以也還是有對恩惠的雨水滿懷冀望的人在的。

千代目中學便是一例。

體育館內,那錦鯉的紙雕已經綁上了門樑,木片的魚只朝著屋頂圓窗造了一條環形軌道,學生們把海報鋪開,地板上趴著著色,完成的作品自有路徑會幫他們送到適宜的一角,於是埋頭苦幹,一連五張紅紙疊著剪出小魚,繡花的手球裡裝鈴鐺,合起兩半,吊掛屋樑,他們一刻都沒得閒。

梯子上提著一桶顏料塗抹畫布的學生轉頭,大門立著一個圓胖身材的人。「安柏老師!」

他是安柏?密利挽,是這間學校的教務主任,基本上學校的大小事務都要經他的指導,據說是出了名的急性子,對外的發言,多半是交由他進行。安柏本人依舊一襲蘇格蘭格紋襯衫,樸素的方框眼鏡,以及,微微的啤酒肚。

「進度看起來不錯。大家這幾天辛苦一點,盡力爭取星期五完工。好消息是,我們的宣傳部今天開始派傳單了,這是繼表演的進場順序後第二個壯舉。」安柏宣布道。大夥邊剪貼邊聆聽,一人說銅線的數量吃緊,我先的,他們個個搶著跟安柏報告,「我在學校睡了三天了,也可憐我一下吧......」「我還提早一個禮拜呢!」

做好了。女孩兒拿起活動會場的平面圖高興道。數名男性緩慢挪移過去,看這效率,一片激賞彷彿是他們自己的功績。「好啦,材料我一起買,順便幫你們帶幾杯飲料回來。我先去忙了。」他走入身後的光線之中。

安柏一直是來去如風,監工之前他才主持過校務會議,抱了成堆的資料還沒時間翻閱。鵝卵石的步道跨過行政大樓,他走得很輕,誰跟昔日的愛徒相遇了,抑或是教案講著講著就變成了互相問候,都跟他無關。周末,他有一小段空檔可以忙裡偷閒。這走廊的採光至今沒有給人學去,遵循自然工法,光自然而然落進宏偉的建築,樓柱旁,一片矮林,草長鶯飛。古屋的石牆釘著畫板,像是出世時就讓藝術進了血液,黃色的旋風,紅色的絕代佳人,那是學生一筆一劃添上去的。每一屆靈魂的嘶吼都在這兒集結,永不離去。

他走進一個廳子,按慣例泡了杯早晨的麥茶,安柏亦有所堅持,必定要是鐵架上的他的小藍杯來裝載茶包,注入熱水,三分鐘就能喝,然後,得對著窗一次灌進肚子。他在乎的從不是韻味,而是這個小動作早成為了他日常重要的環節,遠渡重洋的茶,家裡多得是,只是他帶不過來。他寧可調西西里咖啡,如若有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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