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新家庭亲如骨肉，报家仇险些丧命（2 / 2）
“听明白了！”我叔似懂非懂说。
“我给你说孩子，精忠报国在当下就是要把小日本赶出中国去，现在你已经有六个哥哥离开家乡投身到保家卫国的大潮中去了。这宽厚待人就是要有大肚量，讲仁义。就是要做个好人，就是要遵守老祖宗的要求，做事光明磊落、善待别人。精忠报国和宽厚待人就是为了过好以后的日子，咱们要把悲痛转化为劲头，不再死抱着那些难过不放，振作起来跟小鬼子干！”
我叔说：“我记住娘的话了，在生活中我不会再小肚鸡肠了。我要为死去的亲人报仇！”我奶奶对他笑着点点头。
上午吃饭时，我奶奶特意炒了几个菜。我父亲不知从那里还弄来一瓶白酒。我奶奶一个劲的给新来的叔叔夹菜，我的这个待遇被新来的叔叔抢走了，我心里边有点恨他。我胡乱吃了点饭就走了，我妈妈问：“你吃饱了？”
我故意看着奶奶拖着长音大声说：“我—吃—饱—了！”说着跑出了南屋，身后边传来一阵笑声，这使我更加来气。我跑到二门外，看见吃杯茶在树上站立，不时还抖一下翅膀。我看得入了神，我很羡慕吃杯茶，它想往那里就往哪里，很有战斗精神。
六
这天晚上，小茅缸来喊我父亲：“队长大人，保长有请。”我父亲问：“什么事，知道吗？”“不知道，到了村公所你就知道了。”
我父亲对我奶奶说：“娘，我出去一会。”我奶奶说：“快去快回啊？”“没有什么事，一会我就回来了。”
我父亲来到村公所，族长也在，保长示意我父亲坐下。我父亲看看在人们中间的一个空独坐，再看周围觉得有些压抑，可转念一想，心里没事不怕冷个钉，就心平气和地在独坐上坐了下来。
保长沉着脸问：“听说，你和一个叫李云的姑娘不清不白？”
“何以见得？”
“平白无故你怎么把她兄弟领回家中？”
“我愿意！”
“这件事你解释不清楚，就说明传言是真的？”
我父亲看着他们，心里那个寒就别说了。
小茅缸冲着在场的人说：“有老婆还和别的女人勾勾搭搭，真不地道！这是老岳家的人干的事吗？这样的人还能再当咱村的自卫队队长吗？”
族长冲着我父亲说：“小喜，我相信你的为人。有啥事你给大伙说说，不就得了？”
岳夏看看没有人注意他，他悄悄溜了出来。
时间不长门开了，岳夏叔叔领着我叔走了进来。保长怒气冲冲看着他说：“你去干啥了？离开你跟谁说了？”
岳夏叔叔笑笑说：“你们不是要了解队长和李春他姐的关系吗？这不，我把知情人叫来了。”说罢他转身对李春说：“队长究竟是什么人？兄弟你把你知道的给他们说说！”
李春一时没弄明白问：“说啥？”
“说说你姐和现在你哥他俩的事。”
“这有啥好说的，我哥以前救过我姐；这一次我哥又救了我妈。他是我姐和我妈的救命恩人。这一次我哥救我妈来到我们家，我姐能眼睁睁看着让他受害吗？所以就救了他，就这么简单。”
小茅缸问：“你咋知道你姐和你哥没有那种钻被窝的事？”岳夏叔叔看着李春小脸憋得通红，向前跨了一步眼看就要口出脏话骂人，就赶紧拉了李春一把说：“你不要血口喷人，你说人家有不正当关系，你有啥证据？”小茅缸一时被噎住了，他只是捕风捉影信口开河而已。真要让他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他就傻了。
保长岳继章赶紧插话替他解围说：“算了，算了。没有事更好，有责改则，无则加勉吗。咱们今天把小喜叫来，也只是问问，了解一下事情原委。没有事更好，没有事更好。”
族长岳普耀说：“话是这么说，一开始我就认为这里边有问题，小喜压根就不是那种人。以后谁要是再满嘴喷粪，咱们老岳家跟他没完！”
看到老爷子急了，保长岳继章给小茅缸使了个眼色说：“以后没有证据的话，可不能胡说呀！”
小茅缸心领神会连连点头说：“那自然，那自然。”
会散了，大家陆陆续续都走了。
七
不知不觉五六天过去了，下了一场大雨，天有了点凉爽。晚上睡觉得劲多了。我想如果没有蚊子捣蛋，该多好啊。
又过了几天，晚上我睡下不久就听见父亲风风火火跑回家来。“找不到李春了，有的人说看见他往北去了。这个孩子，办啥事也不吭一声。”
我奶奶说：“那你快去找找，这孩子命苦。他认你是大哥，你就要把他当做亲兄弟。”
只听我父亲说：“娘，这个我懂。你不要为我操心，我会见机行事。我走了，娘！”只听见一阵脚步声，我父亲走出了家门。
原来，我那新来的叔听了我奶奶给他讲的大道理心里热乎乎的，他觉得要向哥哥们学习精忠报国。他听说陈殿贵今晚要在陈家营村东街来福饭店为新生的孙子满月而大宴宾客，一些小日本头子都被邀请了，据说山木和上野这两个小日本鬼子可能参加。想起自己的亲娘和姐姐都死在这些魔鬼手里，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想前去亲手杀了这些魔鬼，为她们报仇。他本想给我奶奶和父亲说一声，可他又想到上次在小李庄我父亲不让他去报仇的事情。算了，我自己去。这样一、可以不会被他们阻止，担忧；二、报不成仇，还可以不牵连到他们。因此他经过谋划，不辞而别，一人前往陈家营镇去杀山木和上野小队长去了。
我叔到了陈家营镇，经过打听来到东街来福饭店门口等候杀敌时机。太阳快要落山时他看见一小队鬼子兵和一小队皇协军开了过来。有两个鬼子兵和两个伪军留下站岗，其余的在周围巡逻。
不一会天黑了下来，从西边亮着车灯开来三辆摩托车。头辆摩托车架着机关枪。在第二辆摩托车的车兜里坐着一个鬼子，借着摩托车的光亮我叔一看这个小鬼子像是个头头，中交代这个小鬼子就是上野小队长，今晚山木有事没有来。
三辆摩托车刚一停稳，上野就从车上一迈腿跳下来车，带着东洋刀大踏步向饭店走去。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我叔怒不可遏，他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不顾一切冲了过去。
仗着夜色的掩护我叔冲到了上野小队长的跟前，他把匕首一晃向着鬼子刺去，我叔的速度太快，鬼子还来不及反应他已经冲到了上野的跟前。上野也不是吃干饭的，他突然感觉到有一股凉风袭来，觉得不妙身子一闪躲过了匕首。我叔还要刺时，上野已经有了准备，他大叫一声：“格牙路！”抽出东洋刀就向我叔劈了过来，俗话说十七十力不全，二十四五正当年。更何况我叔今年才十七岁，我叔从力量和实战经验都赶不上鬼子上野小队长。还有，从兵器上说，一寸长一寸优，一寸短一寸险。我叔的兵器匕首比上野小队长的东洋刀要短，够不着人家，这就吃了亏。我叔见匕首够不着上野，情急之下把匕首照着上野掷了过去，一道白光向上野飞去。上野用战刀一拨，匕首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其他跟随的鬼子已经反应了过来，纷纷向我叔这边冲了过来，正在危险时刻，突然从来福饭店的东边的胡同里飞出几块砖头，上野和身边的几个鬼子被砸的东倒西歪。随后从黑影中蹿出一个驼背彪形大汉拽住我叔就往东跑。我叔一看来人，很听从他的话。他俩一前一后往东跑了十几步，往南一拐钻进了胡同。
事件发生的时间很短，当上野小队长从地上爬起来命令追击的时候，我叔他们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九
营救我叔的驼背彪形大汉也许你猜出了几分，他不是别人，正是我父亲。原来我父亲经过了解，知道我叔去找小鬼子报仇了。晚饭前身为自卫队副队长的岳夏叔叔告诉我父亲说他今天在陈家营镇获得消息，陈殿贵今晚要在陈家营镇东街来福饭店为新生的孙子满月而大宴宾客，一些小日本头子都被邀请了，据说山木大尉和上野中尉这两个小日本鬼子也会参加。呲呲呲……我父亲突然听到窗外有响声，出来一看是我叔在窗户外，也没有在意就重新回屋了。在窗外站着的我叔无意中听到了这个消息，于是就谁也没吭一声采取了单独行动。
后来我父亲不见了我叔，想到白天我叔一准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知道我叔一定怕我父亲阻止他的行动，才不吭不哝单枪匹马去陈家营镇找小鬼子报仇，我父亲准备到陈家营镇把我叔带回。岳夏叔叔说：“你一个人身单力孤，是不是带几个帮手去？”
我父亲说：“到陈家营我的地形比较熟，去人多了容易暴露，不如我一个人去，也好见机行事。如果出了意外，他被小鬼子抓住。等我回来后，咱们大伙再从长计议。”岳夏叔叔觉得我父亲说的在理，就没有再坚持。
我父亲经常到陈家营镇卖菜，他对陈家营镇的情况了如指掌，他直接赶到来福饭店旁边。他到了来福饭店旁边后，天已经黑了。他躲在来福饭店东边的一棵大槐树下观察情况，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他突然看到我叔身影一晃冲向了鬼子。正当鬼子上野小队长和几个鬼子伪军对我叔下手时，我父亲一看不动手不行了，这才拿出他的绝技，扔出几块大砖头将上野和身旁的几个鬼子砸倒。随后他跳出来，拉起我叔跑了。
十
我父亲和我叔钻进来福饭店东边的胡同朝南跑去，在胡同与一条东西小路交汇处，我父亲他俩又往东跑去。不一会他俩来到一条排水河旁，河水由南向北流去。身后边不时传来一阵阵急促的枪声和嘈杂的叫喊声，顾不得这些他俩跳进河里向南摸索着前进，不一会，他俩来到寨子边。寨子河水口的地方原来有一道道的铁蒺藜刺绳拦着，由于前些时下大雨树枝杂草被铁蒺藜刺绳挡住洪水淹了街道，鬼子山木中队长下令暂时将铁蒺藜刺绳撤去，我父亲了解这一情况，今晚就从这里和我叔游出了陈家营镇。
出了陈家营镇南寨子，我父亲和我叔等了一会趁鬼子巡逻队走过的间隙穿过了平汉铁路。他俩不敢走丽水大桥，找了一个容易下水的地方，游到了对岸。
过了丽水我父亲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他朝地上吐了一口吐沫，对着跟上来的我叔，轻轻说了一句：“老，等到家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天上没有月光，看不清我叔的脸色。只有秋虫在田间里歌唱，我叔什么也没说，他低下头跟在我父亲的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大踏步向三河湾走去。
这正是：杀敌人以牙还牙，救兄弟同气连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