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坐下来商谈涣然冰释，携起手办事同休共戚（1 / 2）
第七章、坐下来商谈涣然冰释，携起手办事同休共戚
一
一天，刚刚吃过早饭。早晨的阳光把三河湾村的轮廓镶上了金边，一群鸽子盘旋着在村子的上空飞来飞去，院子里的大公鸡抖抖翅膀，喔喔喔的叫了起来，一群麻雀飞下来偷吃鸡食，我妈妈挥挥手将麻雀赶走。
我父亲正准备到集上去买菜，岳夏叔叔跑了进来：“大哥，徐庄来了几个人要和咱们说事，岳老爷子让你到他家去哪！”
“好，我这就去。看来今天是不能去赶集了。”我父亲有点恋恋不舍说。他知道前两天两村为浇地的事差一点打起来，虽说经过协商初步解决了问题，可还有一些具体问题没有解决。
除了浇地恐怕还有别的事情等待着解决，比如雪贞的婚事，这也许是他们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按说雪贞的事情放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在过去由于两村多年来不通婚，这件事也就成了大事。
我父亲心想：两村的年轻人不通婚，有情人不能成为眷属，现在兵荒马乱的两村里的当家人都想坐下来和平解决。这件事拖下来也不是什么好事，能够坐下来平心静气的协商予以解决，既不伤情面，又不劳师动众动粗，是两村老人求之不得的事。生活中常有些事情只是碍于情面而相互斗狠较劲，如果一方大度谦让能给对方个台阶下也许会妥善解决。两村里的事情就是这样，如果都能顾全大局、相互谦让，也许不会闹到今天讨饭的不吃糟糕——穷憋气？再说婚姻事，两村的人都知道：如果事情不说好兆琦家硬和雪贞成亲那样对谁也没有好处，结果只会仇上加仇激化矛盾。我父亲一边想一边向村里老爷子岳普耀家里走去。
二
不一会我父亲就来到岳普耀老爷子家里。只见在上房屋里坐着徐庄来的几位老熟人，有的在嗑着瓜子，有的在喝水，还有的在聊天。和我父亲进屋的还有保长岳继章、岳兴旺和岳夏、岳岩兄弟俩。
他们几个坐下后，我父亲看见徐庄来的头面人物有徐福祥老爷子、保长徐义、自卫队队长徐运通，另外徐兆琦的叔叔徐有福也在场。以前逼迫兴旺爷爷年轻时的恋人徐梦云上吊自杀的族长徐徳彝已经去世，现在徐庄的族长是徐福祥老爷子。我父亲和徐庄的自卫队队长徐运通两人互相对视了一下，没有吭声。
攻打城市先解决外围，他们先从浇地的事情说起。岳普耀老爷子说话了，他说：“咱两村前两天的事闹得不很愉快，听说已经和平解决了，这很好。两村之所以会闹出摩擦，正因为我们两村是近邻。我们的老一辈可不像我们，我们的老前辈关系——好！”
听到岳普耀老爷子这样说，大伙有点不相信的笑了。我父亲和徐运通互相交换了一下眼光，沉默着。老爷子看了看他们知道他们不相信，就有意识清了清嗓子说：“我并不是在这里胡咧咧，为什么这样说呢？我们都是从洪洞县迁移来的人，五百年前他们是好哥们。刚刚迁来时人单势孤我们的前辈们互通有无，在盖房种地，红白喜事等方面是互相帮助，因为那时我们的人少，不得不相互帮助支撑。”
老爷子瞟了一下大家，见有的人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就接着说：“后来随着历史变迁，我们两村的人多了，好多事相互需要、相互依赖的程度不那么强了，我们也慢慢疏远了，相反，由于利益关系还出现一些磕磕碰碰；人多嘴杂，还有的人说什么人家徐庄姓徐的是秦桧的后代，这就更玄了。”
说到姓氏这里老人停顿了一下，我父亲知道普耀老爷子是在为两村的仇恨解扣，究竟徐庄的人是不是秦桧的后代？既然人家不承认是秦桧的后代他也不打算弄清楚，也没有必要弄清楚，现在是要向前看。只见普耀老爷子喝了一口水清清嗓子接着说：“如果让我们的先人泉下有知他们是会骂娘的，他们会骂我们是不孝子孙。甜不甜家乡水，亲不亲故乡邻，我们有什么不可以解决的深仇大恨，我们也没有把谁家的孩子抱着搬到井里。我们只是在一些利益问题上没有协调好，比如浇地、猪狗糟蹋庄稼等。这些我们完全可以坐下来协商解决。论语上说，子绝四：毋意，毋必，毋固，毋我。俗话说，和为贵，中庸为上。我们要和谐相处，不能走极端。现在日本鬼子正在蹂躏我们的国家，我们要共同抗日。有个成语是，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我们不要让外人看笑话，把人丢到国外。我们要联起手来一致抗日，不能打内炮，窝里斗。”
徐庄的老爷子徐福祥说：“普耀老兄说得好。毋意，毋必，毋固，毋我是我们值得借鉴的生活准则。浇地闹矛盾你们主动找我们给我们树立了榜样，咱们两庄还有些事需要处理，我们一商量就硬着头皮来了，来到这里你们如此招待我们，这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刚从洪洞县迁过来时我们是朋友和亲戚，现在还应是朋友和亲戚，将来更应是朋友和亲戚。我们要一致对外，而不能做对不起祖宗的事。”
我父亲说：“前天咱们商量了浇地的方法，如果说我们能把上游河道疏通一下岂不更好。”
徐庄的保长徐义说：“我觉得这个提议很好，这样可以增加水流量加快灌溉进度。咱们两村各抽出一些青壮劳力把这件事办办如何？”说完他用眼睛看着俺庄的保长岳继章，岳继章笑着说：“各抽出十个人咋样？”
徐义说：“中，就按你说的办。”徐运通说：“我觉得咱们不能光这样说说了事，以后还可能遇到许多具体问题，每次都这样商量解决很麻烦，办事效率也太低。我看不如成立一个具体机构来管理这件事。”
岳继章说：“理事就是管理事情，处理事务。我觉得咱们成立一个不管理事会。”岳夏笑着说：“不管事要它干吗？吃闲饭啊！”岳继章瞪了他一眼说：“听我把话说完，不管事是管本村管不下的事。这些事如联合抗日、浇地、婚姻等。那是村里不能管需要两村携起手来共同解决的事。如果大家同意，可以推举一个两村信得过的人来担任理事长来共同处理这些本村管不了的大事。”
大家都表示赞成，我父亲被推举为不管理事会的理事长，徐运通被推举为副理事长。我父亲说：“感谢大家对我的抬爱，现在是多事之秋，我有那些处理不好的还望老少爷们多多指教。我们要互谅互让和谐相处，上次人家先让我们浇地，一递三天。那一轮已经轮过了，这一轮我觉得应该让徐庄先浇比较合适，因为上一次是我们先浇。大家想一想我们是邻村，是不是像亲戚好友一样。如果我们村今年欠收了，徐庄的人不会坐视不理，反过来也一样。”
徐庄的徐义说：“还是你们先浇吧！”岳继章说：“那怎么能行，说好了的事。”一轮过去了，现在是重新开始。人家让咱先浇，咱却发扬风格，对此岳夏叔叔心里不满意。他说：“抓阄最公平合理。”有的人也同意这么做，岳普耀老爷子说：“徐庄在上游，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一轮就让他们先浇吧，就这么定了。”徐福祥刚一张嘴，就被普耀老爷子制止了：“就这么定了！”
徐庄的老爷子徐福祥说：“这件事能圆满解决让我非常感动。不过这次我们来还有件事，咱们大家商量一下看怎样解决？这件事让有福来说说。”福祥拍了拍徐有福的肩膀说。
三
徐有福想到昨天晚上他的侄子徐兆琦和雪贞姑娘两个人还去找他说他们两个人的事呢，他听到他的侄子和雪贞姑娘两个人曾经哀叹说：“《悲惨世界的小城市里嘴杂的人多，爱动脑筋的人少，就连享受高规格的米里哀主教遇事也不得不忍而再忍。咱们中国落后的农村那里的人就更不爱动脑筋了，他们喜欢按老规矩或者习惯办事，人们的头上都戴有封建习俗紧箍咒的帽子。”徐有福问他侄子：“你们两个这话是啥意思？”他侄子说：“恐怕明天的事情，悬！”
徐福祥拍拍徐有福的肩膀打断了他的回忆，看见族长向他使眼色示意他说话，他挠了一下头说：“我很赞成咱们两村方才老前辈的和为贵的说法。有事只要商量和加强沟通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我哥走了，丢下了兆琦娘俩过日子。作为叔叔的兆琦的事我不能不管，我现在想问问兴旺大哥一个问题，我的这种称呼不知是否合适，就暂且这么说。兴旺大哥你不同意俺的侄子徐兆琦的婚事，是俺侄子长的不俊，两个人不般配，还是嫌弃他家里穷？”
兴旺爷爷面对着两村许多头面人物在场，也不好意思发作，他耐着性子说：“俺家雪贞和徐庄徐兆琦都在城里读，孩子们长得没挑的。财富是身外物，只要年轻人有正气，路子走的对，不胡来，就行。我对孩子们不同意，咋说呢？”我兴旺爷爷稍一停顿，保长岳继章插了一句话：“是不是，两村不接亲哇？”
我兴旺爷爷，把腿一拍说：“我说的就是这么个意思！”
岳普耀咳嗽一声说：“两村的年轻人不通婚，这是以前的事。现在是民国了，在城里有些姑娘嫁给了外国人；还有的小伙子娶上了外国娘们。说来你们可能不信，咱们蒋总统的大公子蒋经国就娶了个苏联的外国妞。”
一听说有这当事，大伙儿都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老爷子继续说：“两村是近邻，咱们要和平相处，不要让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妨碍我们的交情。我们要睁着眼睛走路，打开眼光看世界。我觉得两村的年轻人只要相爱，可以结婚。福祥老弟你说呢？”
徐福祥老爷子说：“方才我已经说了，毋意，毋必，毋固，毋我是我们值得借鉴的生活准则。人不能唯我独尊、固执己见，思想应该跟上形势。咱们就从这两个孩子开始，让两村相爱的年轻人结为秦晋、鸾交凤俦。”
大伙见两村的族长都这么说，也都谈了自己是看法，虽说在坐的说法多种多样，可主题却是一样：我们不能棒打鸳鸯。
我兴旺爷爷自从雪贞姑姑走了后，反复想了这件事，他认为以前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不幸的事不能在雪贞这一代身上重演了。心里的疙瘩一解开，他看徐兆琦也顺眼了，人家在城里读有文化，长得白白净净是个好小伙，他只是怕村里人说闲话才反对这门亲事。既然大家不反对，他也乐得送个顺水人情。这样自己高兴，姑娘也高兴，家里也和睦，何乐而不为呢？于是我兴旺爷爷说：“只要大伙不反对，我没说的。”
徐有福说：“据我了解这俩孩子已经毕业了，现在兵荒马乱的想尽快给俩孩子把婚事办了。兴旺大哥，这件事你看呢？”
兴旺爷爷叹了口气说：“儿大不由爷，孩子们大了由他们去吧，尽快办办也中。”
“大哥你看三天后初九咋样？”徐有福问。
“时间是不是太仓促了，我还没有给雪贞准备嫁妆呢？”兴旺爷爷说。
徐有福赶紧说：“他们家不要嫁妆，雪贞过去就行了。”
兴旺爷爷还想说什么，岳普耀老爷子说：“现在不是太平时期，婚事还是简单办理为好。”
一提起不太平，我父亲知道是在说小日本。他说：“咱们两村没有驻扎日本鬼子，自卫队表面是帮助日本人暗地里是抗日保护乡亲们。到那一天两村的自卫队要加强防范，如有意外事情要掩护乡亲们尽快转移。”